第186章(第2/3頁)

等他一走,戚貴妃才抹著額頭上細細密密的薄汗跌坐在軟塌上,喃喃地說道,“可算把他糊弄住了。”

她一邊說,一邊見歡嬪惶恐地縮到了角落裏,那膽小如鼠的樣子讓她冷哼了一聲,不耐地說道,“怎麽,你心疼陛下麽?”

“怎麽會呢?臣妾早就無寵,陛下是死是活與臣妾又有什麽關系。”

歡嬪戰戰兢兢的話,讓皇帝目光散亂。

滿目繁華,美人如畫,可對他卻全都沒有半分真心。

甚至,她們就這樣冷眼旁觀,在等著,看著他去死。

“臣妾只是想,宮裏發生這麽大的事,臣妾不能幫助娘娘,只能好好照顧公主,好不給娘娘添亂。”眼見淮王與戚貴妃聯手,歡嬪就低眉順眼地說道。

她這般乖巧,戚貴妃不由露出幾分滿意,微微擡了擡下顎,也不想歡嬪在自己的面前礙眼,便笑著說道,“既如此,你就回去照看公主。日後,總少不了你的前程,少不了公主的前程。”

她高高在上,拿公主的前程吊著她,歡嬪眼睛微微一亮,不由感激地說道,“多謝娘娘開恩!”

她福了福,忙回去照看自己最在意的公主去了。

連頭都沒回,也沒有再多看皇帝一眼。

皇帝輕飄飄地就被拋棄在了那裏。

而就在這時候,戚貴妃妖嬈地走到他的床邊,拿起了一旁的枕頭,在他的臉上比比劃劃。

皇帝,皇帝哪怕只剩下一口氣,可當看到這駭人的一幕,也嚇得流淚。

一股難聞的味道從他的身下傳來,戚貴妃垂頭,就見一攤水跡從皇帝的身下流淌得滿床都是。

這一刻,他完全沒有了半分尊嚴與優雅,甚至連一貫的高高在上,都全都失去了。

看著皇帝那驚恐的,驚慌的眼睛,戚貴妃想了想,遺憾地把枕頭往旁邊一放。

“姐姐,你是想……”

“如果憋死他,恐怕會留下痕跡。反正他快死了,我又何必多此一舉,讓人看出什麽。”

戚貴妃聽著外面那有序的禁衛行走的聲音,心中一定,看著狼狽邋遢,轉眼就肮臟起來的皇帝,戲謔地說道,“陛下,你可別怪我狠心。誰讓皇位這麽誘人呢?”

見皇帝微微抽搐,呼吸越發急促,卻慢慢虛脫,戚貴妃欣賞了一下在自己面前總是趾高氣昂的皇帝眼下可憐蟲的樣子,笑嘻嘻地說道,“只要你死了,我就能做太後了。至於皇位上是不是陛下的兒子,對我沒什麽分別。”

她要的是權勢,是榮華富貴,是不是混淆血脈不是她看重的。

說起這個,戚貴妃就可惜。

“可惜了我生的是個公主。早知道是個公主,我就不那麽早斷了陛下的精血。不過這也怪陛下,誰讓陛下喜歡那麽多新鮮的美人,我總不能讓陛下到處播撒種子,影響了我的孩兒吧。”

這話,石破天驚!

感受著身下濕潤的屈辱和難受,皇帝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說不出來。

可他的目光那麽震驚,顯然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他寵愛的女人說了什麽?

對他下藥?

就如他對戚鸞下藥一樣?

他斷了戚鸞生兒育女的權利。

而他想要生兒育女的希望,竟然是被自己寵愛的女人親手斷送。

不僅是助興,激發精血……

原來,她不僅僅只給他下了一種藥。

她從沒把他的死活放在心裏。

皇帝的心被這一句句袒露真相的話撕碎,鮮血淋漓,痛徹心扉。

就算是眼前死了,他也閉不上眼睛。

可他還是努力地喘息著。

哪怕是這樣,他,他也是不想死的。

看著皇帝流著眼淚,整個人就像是被撕碎了一樣蒼白的模樣,戚貴妃哼了一聲。

“廢物。”

她指著皇帝說道。

要不是皇帝廢物,不能讓她再次有孕,她怎麽會出此下策,給他用更厲害的東西。

丟下這句話,戚貴妃就不在意皇帝的死活,帶著妹妹去偏殿威脅那幾個太醫院的太醫與自己一同偽造有孕的事。

她們都走了,大殿頓時一片死寂,皇帝身上那麽肮臟,卻沒有人來給他清晰,在難聞的味道還有慢慢昏暗下去的燭光殘影裏,皇帝孤零零一個人感受著呼吸慢慢微弱下去的孤獨還有崩潰。

她們都從未真心把他放在心裏。

甚至到死,她們也撇下他一個人,要他承受著最後的恐懼與痛苦。

而皇帝,也只能在這樣的死寂裏,除了流眼淚什麽都做不到。

而此刻,夜深人靜裏,卻有一道人影,抱著一個小小的繈褓跌跌撞撞地從宮墻邊小小的運送雜物的小門出來,逆著風雪一路躲躲藏藏,直到見到了魏王府巍峨開闊的大門,撲上去用力拍打魏王府的大門。

“我是,我是宮裏的歡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