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4頁)

季裴看他挾著忠仆。眸色微暗。

“要我說的更明白點,你才願意放人嗎?”

“我在沉淵底下放了幾顆記錄水晶,專門記錄了這附近的靈力波動。”

“他們出現在宗內的時候並未直接尋找我們的蹤跡。而是直接飛到了此處。”

季裴修長白皙的手指,將記錄水晶往天上一拋。

一副騰空的地圖出現在了大家眼前,所有路線都清晰尅建。其中就有兩個明顯的靈力波動路線。但是都是破開了離沉淵最近的保護陣法沖進來的。

“如果你未邀請月長老,沒有給他們通風報信,她是如何準確尋得我們到底在沉淵何處設宴的?”

聽到這裏。

天魔宗過半的魔修都明白了月刹宗月爻長老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是因為他們宗內本身就有人要反叛。

裏應外合!

說是要通過這次宴會拉近兩派關系的說辭,也全都是假的!

因為那幫家夥原本就想爭權!

沉淵的濃霧褪去,天魔宗的兩派魔修,也徹底撕開了臉面。

兩兩對峙在一起。

在他們還未打起來之前,何元河又開始挑撥起了人心。

“你們真的要保護他?”

“他的母親一定是人族,他身邊的忠仆害怕這個秘密暴露已經被我捉住。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他甚至不是個完完全全的魔族。你們擁立他當魔主,真的合適嗎?”

“他能保證你們的利益嗎?”

在天魔宗的老怪們都閉關的當下。

何元河本來是可以靠著比季裴高一截的修為帶著那些支持自己的人強勢奪權,但是畢竟名不正則言不順,他擔心那些閉關的老怪會在出關之後給他難看。

所以他就想找個機會逼季裴下台。

用傳音跟魔宗族人說完話,何元河又一手挾持著季裴的忠仆,向季裴詰問道。

“這個魔宗之主,你當的問心無愧嗎?”

“半魔半的族人都是從魂川九死一生回來才成了真正的魔修。魔域豎了多年的規矩,都被你壞了。”

“你什麽也沒有做,就得到了這一切,這公平嗎?”

一些身跨魂川進魔域的魔修,聽到挑撥,心中的不滿漸漸堆積在一起,眼中是比之前還要濃烈的殺意。可能一個頭腦發熱就會做出大事兒。

季裴冷笑了一聲,對何元河這個說辭十分不屑。

“何元河,你好歹也是個一個魔修。

“端的道貌岸然。”

“你跟我講問心無愧?我要是活著還要求一個問心無愧,那我就不該活著。”

季裴對自己相當有自知之明的。他殺伐無數,也不熱愛生命,問心有愧的事情做的多了。

“至於公平。”

“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

要是真能公平。

他上一世,闖過了天劫就該脫離天道控制,可結果呢。天道只想殺他!

何元書在一邊看著高台上對峙的三人。嘴角猛地一抽。

真是無賴的說辭。真是季裴的性格。

其實他自己也不相信季非衣只是半個魔族...

那簡直是天生的邪氣橫溢。

“這麽說。”何元河微眯起了眼。“您是不願意下魂川走一遭了?”

一直籠罩著天魔宗的烏雲隨著沉淵之霧一起散去。

烏雲密布的天魔宗,難得見一次月亮。

皎潔的月光穿過雲層靜靜灑下,那一瞬間照到了站在高處的季裴那張清冷精致帶著幾分妖孽的面容上,照亮了他那雙幽深的,充滿戾氣的,但又十分純凈的黑眸。

在他面前,所有人都被碾入了泥裏。

他說。

“不。”

“我願意。”

幾乎是同時刻,所有聽到這個回答的魔修都停止了動作。

被何元河挾著的忠仆也驚呆了。

“少主!”

“你根本不知道!您去了那底下會有什麽後果。”

忠仆雖然覺得那些魔物早晚是覺醒了的少主的助力,但是問題是...他們現在是想要他少主人跳下魂川。

那可是吃人的地方。他家少主人年少不知事,不代表他也不知道啊!他們少宗主絕不能去!

他們瞞了那麽久的事,就是為了不讓少宗主陷入那種險情,怎麽能功虧一簣!

“我知道。”

“只是出來的可能性小,又不是真的絕對出不來。”

季裴淡淡道。

還能有誰比他更了解那個地方呢。

前世。

在暗無天日的魂川底下,他獨自一人度過了整整一千年。

身邊都是沒有靈智的魔物。

他們禁錮著他,拉扯著他,擁擠著他。

卻只有無邊的冷寂。

沉睡或與自己對話的寂寞,足以將他逼瘋。

時間漫長到他忘記了自己是個魔族,忘記了自己是季裴。

甚至讓他忘了自己是如何在那淵底度過了整整千年的。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他的天魔血統已經徹底覺醒,他能輕而易舉地驅使整個魂川底下的魔物,只要他想,他可以帶著這只魔物大軍,去搗毀一切,覆滅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