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駙馬,公主已被杖斃27(第3/5頁)

呂夫人道:“人都死了,還說她做什麽?”

“死得好!”呂修貞咬牙道:“靜柔到底是太過心軟,若換成我,非得把那賤人千刀萬剮才能解恨!”

回想當初,他同靜柔還未成婚的時候,她便依依做了衣袍來,時間那麽緊,針腳卻那般細密,不知是熬了幾個通宵才完成的,那是怎樣厚重的情誼?

可他呢,全被高燕燕欺騙,根本不將這些放在心上。

而那件靜柔親手縫制的衣袍,也在他的憤恨之下,被高燕燕攛掇著剪碎了。

高燕燕,又是那個賤人!

呂修貞恨得咬牙切齒,若非時間緊急,真恨不能帶把鐵鍬去把高燕燕的墳給挖了。

呂夫人卻道:“現在不是回想過去的時候,咱們也該想想將來,事已至此,你說該怎麽辦?”

呂修貞嘆一口氣,神情憐惜,懊惱道:“靜柔她現在一定是惱極了我,我都明白的,無論是誰,遇上這種事情,都是要生氣的。”

他深情款款:“從前是我不好,我對不起靜柔,我願意用我的後半生去彌補,好好的疼愛她,憐惜她……”

呂修貞相貌本就英俊,燭火之下更顯得溫潤,面容皎潔,散發著和田玉一般的光澤。

呂夫人見狀,便有了三分底氣,說:“你好好想想該怎麽說,明天見了公主,把姿態放低些,好生向她賠罪,當初還未成婚時,她還是很中意你的,想來也不至於這麽快就淡忘了……”

她越說越覺得這事兒靠譜:“高燕燕已經死了,我也被她打了,你再主動上門賠罪,大不了被她打幾下,行個禮,公主心裏邊即便有再大的火氣,到時候也該消了。”

呂修貞回想起新婚時清河公主溫柔靜美的模樣,不禁心頭溫軟:“靜柔她本就是柔淑和善的性子。”

母子二人正做著夢呢,外邊便有人前來回話,道是公主府那邊來人了,請駙馬即刻過去。

呂修貞早就有千言萬語想同清河公主說,只是礙於清河公主交待的時間,不曾過去驚擾,現下聽那邊來喚,便再也按捺不得,匆忙間同母親道別,往清河公主府中去。

清河公主做了一場噩夢,眼見那個與自己同名同姓、面容相仿的女子慘死,心中怒意濤濤、如有火焚,如何也消弭不去。

她甚至有一種朦朦朧朧的感悟,那或許不是夢,而是另一個世界裏慘死的自己。

清河公主起身更衣往前廳去,杜女官在外回稟一聲,不多時便見垂簾一掀,幾個仆婢擡著幾口檀木箱子到了廊下,回話說:“公主未出嫁前佩戴過的玉佩和吊墜都在這兒了。”

清河公主頷首,又聽人來稟,道是此前呂家家主差人送了信來,盼請公主一覽。

若送信之人是呂夫人,又或者是呂修貞,清河公主看都不看,便會將其投入爐中,但呂家家主……

她略一遲疑,終究道:“呈上來吧。”

書信匆匆寫就,並不很長,通篇唯有請罪之辭,自陳有失察不敬之過,卻沒說什麽求情的話。

“可憐天下父母心,”清河公主不禁搖頭,感慨說:“假使呂修貞能學到呂大人半分氣度胸襟,也不至於此。”

她沒再多說,吩咐人將書信收起,坐在廳中飲著茶,擡頭看天際那彎殘月。

烏雲密密麻麻的縈繞在側,大抵是很快便要起雨了。

正是初春時節,晚間仍覺涼意襲人,杜女官吩咐人備了暖爐過來,又另點了香,融融暖意與沁人香氣交雜在一起,肢體與皮膚仿佛也同時舒展開了。

約莫過了兩刻鐘時間,便有人前來通稟,道是駙馬已至,正在外等候公主傳喚。

清河公主心下冷笑,信手扶正肩上狐裘,正襟危坐道:“傳他過來。”

呂修貞從前見到清河公主有多嫌惡厭煩,現下便有多愧疚懊惱,順著長廊走進內院,瞥見身披狐裘端坐椅上的清河公主之後,他目光霎時間亮了起來,心中柔情萬千,快走幾步到了近前,語氣含情:“靜柔!”

清河公主沒想到他忽然間叫起自己名字來,聽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皺眉看他一眼,嫌惡道:“呂修貞,你是吃錯藥了嗎?我的名字豈是你能叫的。”

呂修貞聽得微怔,見她神情冷漠,如染冰霜,再回想起新婚時她鮮妍柔淑的模樣,心口便鈍鈍的痛了起來。

當年她救了自己性命,而自己又是怎麽回報她的?

是他把當初溫柔純真的公主變成這樣的啊!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心頭悔恨翻湧,口中更是苦澀難言,呂修貞心中五味俱全,苦不堪言,癡癡地注視她半晌,忽然一掀衣擺,跪在她面前,柔聲喚道:“靜柔——我知道我沒有資格這麽叫你,但是請你一定要聽我說完!”

他深情款款的說:“當年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救我的人是你,不是高燕燕,我的恩人是你,亦不是高燕燕,可恨我被小人蒙蔽,居然做了那麽多傷害你、侮辱你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我的歉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