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真假千金7(第2/4頁)

他在她耳邊問:“你當真願意將我分給別人嗎?”

似乎是帳子閉的不夠緊,一陣夜風吹來,拉住隨之熄滅。

譚氏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一片又一片,疼的她身子打顫。

埋臉在丈夫懷裏,她呼吸著那種令自己貪戀的氣息:“我不願意,不願意!”

廢世子笑著將她抱緊,黑暗中目光幽微,神色難辨。

……

那夫妻倆是怎麽膩歪的,朱元璋不在乎。

只是有一點,想從他手裏接過權柄,就得照他的法子來,不然?

哪兒涼快哪呆著去吧。

老朱又不是黑心王八蛋,就是鐵了心要棒打鴛鴦,只要你別礙老朱的眼,不想著世子之位,那都隨你們高興。

三日時間一到,大軍啟程往淮州去,朱元璋身為主帥,自是身在軍伍中樞,常山王近來風頭正勁,亦是陪伴左右。

譚氏身子還未大好,只能乘坐馬車,廢世子便不曾騎馬,叫侍從牽著坐騎,自己在馬車裏邊陪她。

畢竟是郡王之尊,夫妻倆位置距離中樞不遠,北風凜冽,時常將朱元璋與常山王的說笑聲吹入廢世子耳中,而每到那時候,廢世子眸色便更深一分,下頜也不覺收得更緊。

動身第三日,軍隊途徑山林,朱元璋起了閑心,同常山王一道進山打獵,滿載而歸,又因為常山王所得獵物較他更多,言語中極為推崇,喜愛之余,甚至解下身上披風圍到常山王身上。

這樣的厚愛與信重刺傷了廢世子的眼眸,也叫文官武將們內心深處的天平開始向常山王傾斜,廢世子敏感的察覺到了這種無形的異動,內心之中焦躁郁卒之情更甚從前,馬車中見到嬌艷不減從前的妻子,少見的生出幾分怨懟來。

晚間駐紮歇腳時,廢世子窺見常山王與張嬤嬤在一處說話,這種精神上的壓力,瞬間升到了頂峰。

這是吳王妃留給他的舊人,因為譚氏不通庶務,廢世子便叫張嬤嬤與另外幾個管事一起打理身邊瑣碎事務,甚為倚重,現下他虎落平陽,連這老仆都敢心存異心了嗎?!

廢世子心頭怒火騰騰,傳了張嬤嬤來,旁敲側擊幾句。

張嬤嬤既震驚、又委屈:“常山王送了幾只野兔過來,期間又問起郡王妃身體,老奴只是同他略微說了幾句話而已,並沒有說過別的。”

“只怕未必吧?”

譚氏的陪嫁侍女在側,聞聲冷笑:“您是侍奉過吳王妃的老人啊,吳王面前也是有些體面的,那日吳王下令杖責郡王妃,我們再三哀求嬤嬤去求個情,嬤嬤何以置之不理,不發一言?”

廢世子聽罷臉色陰鷙的可怕,譚氏的另一個陪嫁侍女則煽風點火道:“說起親厚看重,誰不知道吳王妃最喜歡的兒媳婦便是常山郡王妃?您久在吳王妃身邊,同常山郡王妃只怕也交情匪淺吧?”

張嬤嬤百口莫辯,惶然半晌,剛張開嘴,便被廢世子一腳踢中心口,恨聲道:“背主之奴,我安敢再用?還不將這老仆逐出,不要再叫我見到她!”

張嬤嬤年歲不輕了,生生挨了一腳,半天沒喘過氣來,慘白著一張臉被人拖出去,任由她自生自滅去了。

廢世子這兒發生的事情瞞不過朱元璋,沒過多久,便有人悄悄去送信,將今日之事講了。

“郡王打發一個老仆,倒也沒什麽要緊的,只是畢竟是吳王妃身邊的舊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這麽丟在路邊,未免有些不妥……”

朱元璋對老馬身邊的人有懷舊濾鏡,張嬤嬤也跟著沾了光,現下聽廢世子如此待之,眉宇間倏然閃過一抹不豫之色。

若是標兒在此,再怎麽惱怒也不會如此對待老馬身邊的舊人,更不會跟兄弟鬧成這個樣子,底下幾個弟弟犯了錯,他總會幫著求情,友愛仁善,為人所稱道。

人心都是肉長的,一只狗養的久了都會有感情,更別說是人了。

天不假年,他的長子標兒、他心中最完美的太子人選,竟先他一步去了,白發人送黑發人,那滋味當真是錐心刺骨,痛不可言。

朱元璋思及舊事,觸動情腸,當下老淚縱橫,心中對廢世子的不滿之情更深。

心腹只當他是想起了故去的吳王妃,屏氣息聲的立在一側不敢作聲,良久之後,方才聽朱元璋吩咐:“打發個大夫過去幫張氏瞧瞧,也是老人家了,別坐下病,賞她五百兩銀子,再問問她家裏邊還有什麽人,願意的話就去投親,若是沒什麽去處,到了淮州便給她安排個地方養老。”

心腹連聲稱頌吳王仁德,朱元璋無心久聽,擺擺手將人打發走了。

第二日譚氏起身之後便不見張嬤嬤,問過左右之後,方才知曉她犯了郡王忌諱,昨日夜裏便被打發走了。

譚氏只是不通庶務,並不是傻,此時行軍在路,哪有什麽好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