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李二鳳穿完顏構1

劉徹對長子給予厚望,而宴元新也的確沒叫他失望,文武全才,年紀雖小,卻頗有明君之像。

登基稱帝之後,劉徹便琢磨著冊封太子,反正這孩子也大了,不似小兒那般容易夭折,封了也不怕立不住。

黎江月聽聞這消息,不喜反憂,見了他之後,便進言說:“元新還小,難當大任,且陛下膝下有諸子……”

劉徹明白她在怕什麽。

元新是嫡子,也是長子,他很快就會長大,而那時候自己還未必老去,天家父子既是親人,也是對手。

若有意外,便如當初的戾太子……

只是現在畢竟不是當初,而自己也不是從前那個劉徹了。

他嘆一口氣,少見的顯露出幾分溫情來:“天下父親在見到兒子出生的時候,心裏都是高興的,盼他有出息,盼他能挑大梁,無論以後發生什麽,最初的那份舐犢之情都是真心實意的。這孩子擔得起來,我也願意叫他承擔這一切,你這個做母親的又何必杞人憂天?”

他曾經錯過一次,為此懊悔終生,即便是建了思子宮,殺盡陷害兒子的人,用余生來懺悔,又於事何補?

他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黎江月深深的注視著他,良久之後微微一笑,輕輕說了聲:“好。妾身都聽陛下的。”

從前長女長子出世的時候,劉徹躊躇滿志,想要撇開祖母和母親獨掌大權,想要北擊匈奴,想要做千古一帝、青史留名,故而在新生兒降生的短暫歡喜之後,便迫不及待的將視線轉到了別的地方。

那時候他太年輕了——雖說漢朝人眼中二十四五歲早已經是成年人,但以他一生的壽數和那時候的眼界而言,也唯有年輕二字才能形容。

二十四五歲的劉徹雖然做了父親,但更多的時候仍舊是將視線投向遠方,難免也錯過了底下兒女的成長,直到自己垂垂老矣之時再去回想,卻發現腦海中除去那短暫的幾個片段,竟沒有別的什麽東西了。

重來一世,他不想再犯同一個錯誤了。

往後的十數年來,關樸、關晟二兄弟提三尺劍,為他開疆拓土,也曾經有人進上讒言,道是二王乃是異姓之人,大軍在外,恐有不測。

宴元新逐漸長大,身為嫡長,又是皇太子,身邊難免會聚攏起一群人,也不乏有別的皇子設計構陷,希望能將自己大哥拉下皇太子之位。

更有人彈劾黎家兄弟,劍鋒直指皇後。

劉徹心裏卻自有一杆稱,下令徹查進言之事,一經發現事為編造虛構,當即下令誅殺進言之人滿門,又厚賜二王及皇後母子加以安撫,如是幾次,攻訐之風消弭,徹底風平浪靜下去。

黎江月敬重丈夫之余,甚至覺得有點可怕——他為什麽永遠都能穩坐釣魚台,一點錯誤都不犯?

年輕的時候不敢問,中年之後年歲漸長、白發已生時,她終於有膽子問了出來。

劉徹沉默了很久,仿佛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正當黎江月以為他不會開口時,卻聽他道:“因為曾經犯過錯。犯過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

劉徹說:“那個錯誤太過慘痛,我永生難忘。”

他轉過臉去看她,甚至於微微笑了一下:“這就是答案。”

黎江月仿佛懂了,又好像什麽都沒明白。

夫妻多年,她始終覺得丈夫眼中仿佛有著另一個世界,那裏邊沒有別人,只有他,而他也從來不打算邀請其余人進入那個世界。

她知道,但是從來都沒想過強求。

難得糊塗,人活得太過真實,反倒不是什麽好事。

“啊,下個月就是你的生日了,”劉徹翻了翻月歷,問她說:“皇後有什麽想要的嗎?”

黎江月笑著搖頭:“臣妾是陛下的皇後,天下臣民的母親,一人之下而已,哪裏會缺什麽?”

嬴政冷笑:“她明天過生日,你今天死,這就是最好的生日禮物。”

劉徹冷笑的比他還響:“我就不!我偏要等到過完五十歲生日之後再死!我還要在冬天死,就死在我的寢殿裏邊!別跟某些皇帝似的巡遊在外忽然死了,抱著一堆臭魚爛蝦下的地府!”

嬴政:“……”

嬴政:“是朕提不動刀了,還是你劉野豬飄了?”

“提不動刀了?怪哉,你一直不都是用劍的嗎?”

劉徹不懷好意的笑:“王負劍?!”

嬴政:“……”

嬴政視線陰森森的看著他,口中慢慢的吐出來兩個字:“很好。”

劉徹:“嘻嘻嘻!”

……

意識陷入模糊,劉徹再度睜開眼睛,便見自己身處在白霧空間之中,幾個皇帝全都在,只是不見了李世民。

他心知李世民必然是往下一個世界去了,左右張望一下,奇道:“還沒有白絹落下?”

朱元璋道:“沒呢。”

“嘿,這可真是怪了。”劉徹心說前幾次這時候早就該掉白絹了啊,正疑惑間,就見嬴政跟朱元璋卷起袖子,不懷好意的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