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蘊藏千古
一晃十多天過去,雲安和玄一幾乎一直在這輛疾行的馬車上共處。
雖然在外人看來雲安和玄一道長男女有別,但國喪當頭,再加上玄一道長在將軍府的威望極高,這些士兵也只會覺得玄一道長顧全大局受了委屈,而且雲安也換了道袍……旁人便更不會往歪處想了。
這些天,連夜趕路是常有的事情,夜裏即便安營紮寨最多也就休息兩個時辰,除非出現極端天氣無法趕路的情況。
雲安和選一道長還算是好的,即便是急行軍也可以在馬車裏頂著搖晃休息,車外那些士兵可是實打實的硬熬。
到後來雲安都忍不住感嘆:將軍府麾下的精兵果真訓練有素,單是這股堅韌勁兒,就是多少人所不能企及的了。
……
車廂上,雲安和玄一道長的頭頂上方傳來細密悶響,正閉目盤膝而坐的玄一道長緩緩睜開了眼睛……
雲安將車窗推開一個縫兒,向外看去……
放下車窗對玄一道長說道:“師父,外面又下雨了。”
聽到雲安這麽說,玄一道長平靜的眼眸裏閃過一抹擔憂,舒展的眉頭也蹙到了一起,嘴唇抿成“一”字,不知在思考些什麽。
雲安也陷入了思索中,半晌才繼續說道:“師父,這雨……是不是下的有點兒太頻繁了些?”
玄一道長沉默良久,幽幽道:“這一路上我們趕上的雨,都快比北海過去十年下過的雨還要多了,天現妖相,可我……卻參不透天機啊。”
雲安也沉默了,暗道:莫非那掃帚星真的能影響這顆星球的磁場不成?
在藍星的時候,雲安倒是看過一些民間科普文,說:彗星掠過藍星會帶來異象並不是毫無科學依據的,彗星可能會影響到藍星的磁場,導致出現某些極端或異常的天氣現象,從而帶來“不祥”。
根據雲安的觀察,北海這地方明顯已經低於四百毫米降水線了,大致可以劃分在半幹旱地區,甚至更貧瘠一些,是農耕很難發展……發展畜牧業更有利的地方。
從雍州往北海來的時候,沿途四十多天的路程可是一滴雨水都沒下過的,北海境內幾乎不見河流,城內城外多見廣口深挖井,百姓吃的都是深井水。
這一特征也符合幹旱地區的標志,可同樣的一條路,回來的時候卻是截然不同的天象,雲安他們離開將軍府的第二天,天空忽降暴雨……
接下來一連十多天……幾乎是每天都下雨,好在腳下這片土地足夠幹涸,將暴雨盡數吸收,除了有時雨勢太大看不清前路外,路況並沒有給疾行帶來太大的影響。
至少,雲安和玄一道長她們這一行人是這樣的,後面……誰也不好說。
天降暴雨之後,玄一道長變得越來越沉默,雲安時常能從她的眼中看到憂慮。
……
雲安收回目光,再次將車窗推開一角,看著外面連接天地的雨幕……思緒也跟著飄遠。
不知亦溪她……會不會趕上這怪天氣,沒有自己陪在身邊,她會不會害怕呢?
這聚少離多的日子,真希望早點兒結束……
等京城那邊的事情忙完,自己要盡快著手把小林府給支起來,估麽著到時候“深時見鹿”那四個番邦人,應該也把燕國官話學的差不多了吧?
也希望那幾位花魁姑娘跟著雲鹿相互學習一下,開闊開闊眼界,讓自己的思維更發散一些。
……
有了來時的底子,雲安倒也不覺得回程的路有多辛苦,一路上玄一道長不時會給雲安講解道家經典裏蘊含的哲理,再輔導雲安調息打坐,以及傳授一些“雙修之法”的法門精要,日子過得並不無聊。
用了整整六十日,雲安和玄一道長才來到京城,巡防營的士兵看過蓋了將軍府大印的手書,在城門口和將軍府的士兵們完成了交接。
所有士兵都被安置在城外十五裏新搭建的營帳內休息,接下來由京城巡防營開路,護送玄一道長和雲安到皇宮門口。
京城內肅穆沉寂,街道兩邊一處攤位也無,門市也關了大半,只有一些米莊,布莊,油坊,書齋……這種百姓生活必須,又不犯忌諱的鋪子依舊開著。
家家戶戶的門口都掛著白燈籠,路上偶爾能看到一兩個行人,也大都將手揣到袖口,垂著頭,行色匆匆。
本是生機盎然的季節,京城裏卻充滿了肅穆和蕭索。
京城內的巡邏很嚴,路上時常能見到成隊的士兵,宮門口更是立了幾十名侍衛,對所有停在宮門口的車馬仔細盤查……
不管你是王侯將相,還是天師高僧……憑旨,見印,或者拿出憑證,才能通過門口的第一關。
玄一道長和雲安下了馬車,排在她們前面大概還有幾十人。
車夫對玄一說道:“天師,皇門不進外畿車馬,小人先將馬車拉回驛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