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行軍

了解完情況,才知道麗水派修士不是故意違抗軍令,兩名金丹也很委屈:“我等是真想不管他,但若是不管,他就得死,與其死了,還不如帶回來問些消息。”

顧佐嘆了口氣:“也是個意外,二位不必自責,咱們下回注意些,不追那麽近就是了。”

益州探子是個怕死的,壓根兒不用上刑,就把知道的情報抖了個底掉。身為金丹修士,他知道得還真不少。

李宓、何履光出動了八千兵馬,連同征發的民夫共計一萬五千人,號稱三萬,其中,益州本軍的金丹將佐有十二名(此刻只剩十一名),築基修為的有六十余人,煉氣修士三百余人,步卒以武師為主。

另外,這探子還招認了之前並不掌握的消息,青城派調遣了四名金丹和二十余名築基加入益州軍,範陽軍也從河北派來了六名金丹和三十余築基,充實李宓、何履光賬下修士的實力。

但那探子表示,青城派和範陽軍支援的修士都換了益州軍服,這就表明這兩家還沒有公然和懷仙館翻臉的意思,既然如此,顧佐也沒必要把這件事挑明,就當他們都是益州軍好了。

顧佐不喜歡玩“號稱”那一套,南吳軍在檄文中宣稱有三千人,實際上也的確有三千人,但他計劃中真正參戰的,只有兩千人。

雖說益州兵馬的主力是武師,南吳軍的主力都是修士,但從基層軍士的戰力比較,武師和煉氣前期修士之間是沒有強弱之分的,就算對上煉氣後期也能一戰。因此,在軍卒的實力對比上,益州軍占據壓倒性優勢。

南吳軍占優勢的是大量築基修士,顧佐默默估算,真打起來的時候,他能投入三百築基,是益州軍的三倍。

在金丹修士上,南吳軍目前集中了四十余人,比益州軍略多,而在元嬰修士上,雙方旗鼓相當。

經過比較,顧佐認為自己獲勝的希望很大,他有一條最大的憑仗,南吳軍是在獸潮的殘酷搏殺中成長起來的,益州軍雖然也經歷了獸潮圍城,但據他所知,其實沒打過什麽惡仗。況且他還有別人無法理解的信心,既然後世的範陽軍舉起旗來就能一路平趟到長安,那益州軍是不是也同樣不經打呢?

不斷有軍情從北邊反饋回來,說益州軍剛入嘉州,於是顧佐大軍再次放慢速度,由日行五十裏改為日行三十裏。

過了五天,益州軍還沒走出嘉州地界,南吳軍已經進入黑山郡城了,顧佐幹脆下令放假,讓軍士們在郡城中放松。

直到八月二十日,益州軍才緩緩進入南詔,沿著青城詔和羅浮詔的交界處南下。

益州軍行進緩慢的原因出在基層軍士身上,都沒有什麽修為,走起來自然要比修士緩慢——腳程較慢,這或許是煉氣修士們強過武師的少數優勢之一。

又等了半個月,當益州軍抵達青城詔和羅浮詔交界的龍和城時,顧佐才下令大軍重振旗鼓,從黑山郡城出發。

雙方大軍的動向,都在對方金丹修士的高空監視之下,當晚,南吳軍在黑山郡城之北三十裏外的羌浪川紮營。大帳之中,顧佐看了看更換過自己裝束的李谷生,又將自己的頭盔給他戴上,別說,兩人身材相仿,這麽一換裝束,不湊近了看還真是挺像的。

顧佐拍了拍李谷生的肩膀:“少說話,有什麽軍令,讓楊鑒轉達發布。”

李谷生答應了:“放心吧小師叔,這是在自家軍中,敵軍探子在天上肯定發現不了。”

顧佐沖楊鑒道:“疑兵就靠你指揮了,明日起加快行軍速度,擺出搶占威遠鎮的架勢來,要讓李宓以為,咱們準備在威遠鎮和他決戰。威遠鎮距此地不到二百裏,距龍和城卻有二百六十裏,怎樣才能讓李宓覺得他有希望搶在前面,這個需要你老兄好好把握。”

楊鑒笑道:“我先派兩百人急奔威遠,讓他著急,大隊在後趕路,半路上要過墨江,我搭建浮橋的時候失敗兩回,就能耽擱半天、一天,給他希望。”

顧佐又道:“記住,三天以後,把二百精銳送到蒙樂山來。”

蒙樂山是黑山詔最北端,山中的谷道,是北向南的重要通道,益州軍先過蒙樂山谷,南下威遠鎮,再攻黑山郡城,最後去打南吳州,這是最佳線路。如果繞行的話,往西從青城詔南下,要多走一百六十裏地,往東從羅浮詔通行,要多走一百二十裏。

因此,顧佐的方略就是讓疑兵緩行,作勢欲守威遠鎮,精銳前行八十裏於蒙樂山谷設伏,出其不意截殺益州軍,爭取畢其功於一役!

在蒙樂山谷,顧佐已經布下了兩座天都陣和一座三元極真法陣、一座兩儀極光陣,都是從南吳州悄悄撤換下來,提前安置的,相信一定會給李宓、何履光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