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李宓的行蹤

何履光率軍投降了,顧佐固然欣喜萬分,但卻沒有見到李宓,蒙樂山大戰的勝利果實就好似被誰啃了一半,實在令人心情不爽,且還令戰事出現了巨大的變數。

顧佐審問何履光,何履光卻不發一言,只是低頭等死,審問其余金丹和軍中要職,卻只知李宓是在曲驛駐軍時,率一部離去的,去向無人得知。

原道長稟告:“清點出來了,益州軍出征時號稱三萬,實有兵額八千、民夫七千余,此戰俘獲一萬零二百余,谷中屍首一千五百余,少了三千到三千五百左右。”

顧佐點頭:“這應該是李宓所部的數量,這些人究竟去哪了,他們打算從青城詔還是羅浮詔進兵?走哪一條路?事關重大,繼續挨個審問!”

成山虎在旁道:“用刑吧,不信何履光這廝不吐口!”

屠夫也建議道:“和戰事相比,一個何履光無足輕重,用刑吧。”

顧佐想了想,道:“先從幾個益州軍要職開始用刑,如果還是問不到,再對何履光動手,唉……”

一旦對何履光用刑,就意味著將來招攬何履光的可能性無限變小,何履光和顧佑這個築基後期修士不同,他可是元嬰,一個受過慘烈酷刑的元嬰修士,誰敢放心使用?

這畢竟是一個元嬰啊,不敢用就只能殺了,顧佐深覺可惜。

他再次來到關押何履光的營帳,向何履光道:“何將軍,你自己其實應該知道,鮮於向興不義之兵,我沒有低頭就戮的道理,你更應該知道,這是他私下興兵,連朝廷都沒有給他背書,哪怕是政事堂、甚至天子,都不會擔這個名聲,一切只是坐觀其成,或者坐觀其敗。”

何履光不發一言,連看都不看顧佐一眼,只是就著顧佐給他的酒壺自斟自飲。

顧佐低聲道:“何將軍,我真的不想殺你,但軍情緊急……只要你說出來,我可以保證不殺李宓……”

何履光又是一杯酒下肚,終於擡頭了:“顧長史,多謝盛情,這酒不錯,是平泰靈液,還是寒山靈酒?若是看得起何某,就再給我來一壺吧。”

顧佐默然半晌,吩咐軍士上酒,轉身出門。

召集眾人商議,顧佐道:“何履光心存死志,為之奈何?審問其他人有結果麽?”

眾人盡皆搖頭,屠夫道:“此等機密,看來當真只有何履光知曉了。”

成山虎道:“把何履光交給我,我來拷打,打得他老子都不認得,看他招不招!”

屠夫搖頭:“就算拷打,恐怕也難。”

顧佐猶豫著看向劉玄機,劉玄機硬著頭皮獻策:“將益州軍金丹以上將佐押至何履光身前,問一句,不答則斬一人。”

眾人聽罷,只覺脖頸處吹來一陣寒意,涼颼颼的。

雖然覺得這條計策相當陰毒,但所有人的認為,照此辦理,恐怕還真能問出頭緒來,但沒人敢公然支持此議,都閉上了嘴,眼睛四處亂瞟,既不看劉玄機,也不看顧佐,就好似什麽都沒聽見,什麽都不知道,只等著顧佐決斷。

不納此議,很可能導致戰事不利,納了此議,卻有傷天和,真是左右為難!

就在顧佐準備咬牙決斷之時,忽有軍士來報,說有個長史的同窗,名叫陸嶠的修士求見,而且指明只見顧佐一人。

這個時候真不是會客的時候,顧佐正要讓人先招待陸嶠去別處營帳等候,成山虎在旁喜道:“陸老弟怕是來通報軍情的。”

“什麽軍情?”

“恐怕是李宓的行蹤。”

“他能知道?”

“他是青芷山少主啊。”

青芷山是羅浮詔本地一大宗門,和羅浮派的關系,類似於以前平泰山莊之於懷仙館,因此,若是李宓當真繞行羅浮詔,陸嶠很可能知情。

顧佐一聽,連忙道:“我親至轅門相迎!”

一邊走往外走,一邊問成山虎:“他是青芷山少主?你怎麽知道的?我怎麽不知道?”

當年麗水派三娘子掃青,陸嶠也是被掃之人,和原道長、成山虎結下了同窗之誼,在顧佐競購南吳州最為缺錢的時候,慷慨解囊,助了一臂之力,也因之得了南吳山靈石礦脈的股份。

後來顧佐從三禾糧鋪大舉購糧,王三禾也是看在陸嶠的情分上給予顧佐大力支持。

但說實話,顧佐真沒有深入了解過陸嶠,對他的底細並不知情,只知道他是羅浮詔大戶之子,卻沒想到竟是青芷山少主。

成山虎翻了個白眼:“館主你如今地位高了,事情也多了,不知道也正常。”

顧佐赧然:“老成的諫言好啊,是我飄了,脫離群眾……弟兄們了,慚愧慚愧……行了,老成你先回大帳,讓大夥兒別走,等我消息。”

說話間,遠遠看見了轅門處等候的陸嶠,趕忙迎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