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刑部緝拿人犯

許七安剛踏入縣衙,便聽一聲帶著哭腔的聲音:“大哥……”

正是穿淺碧羅衣,亭亭玉立的許玲月,她秀美白皙的臉龐殘留著淚痕,眼圈紅腫,宛如一朵惹人憐愛的小花。

身邊不見許鈴音,大概在偏廳沒讓過來。

許七安微微頷首,給她一個鎮定的眼神。

早已收到消息的朱縣令高坐桌案前,見到眾衙役押著一群人進來,看清那位滿面怒火的錦衣公子。

老朱嚇了一跳,急匆匆的起身迎來。

“哎呦,這不是周公子嗎,周侍郎可好?”

錦衣公子猛的揮袖,把朱縣令逼開,指著許七安,惡狠狠道:“此人當街行兇,欲殺我,速速將他拿下。”

“言重了,言重了……”朱縣令陪著笑臉,扭頭,滿臉怒容地喝道:“快手許七安,還不滾過來。”

許七安硬著頭皮迎上去。

“混賬東西,連戶部侍郎周大人的公子也敢打,你有幾個腦子啊你。”朱縣令飛起一腳踢在許七安身上,一轉頭,又是一臉舔狗笑容:

“周公子,這是大水沖了龍王廟,都是自家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他一個小人物計較。”

人群外,許玲月望著堂兄因為自己被責難,淚珠滾滾,比尋常女子更挺更精致的瓊鼻哭的通紅。

戶部侍郎的公子……許七安心裏一沉。

在大奉王朝官場,一位官員的能量有多大,看的不是品級,而是背景和權力。

一二品官員有很多,但真正站在權力巔峰的其實就一小撮人。

六部的尚書和侍郎就在此列。

打了戶部侍郎的兒子,這事兒鬧大了。

“少特麽給我來這套,你不抓人是吧,我自己動手。”周公子大手一揮,命令扈從:“把這小子給我抓了。”

他就不信,在縣衙裏,這小子還敢反抗行兇。

朱縣令喝道:“誰敢在縣衙內施暴,格殺勿論。”

三班衙役沖了出來,抽出樸刀,架在剛要動手的扈從脖子上。

白役則持棍戒備。

“姓朱的,你敢動我的人?”周公子指著朱縣令的鼻子破口大罵。

“周公子不要誤會,本官是朝廷命官,按規矩辦事而已。”朱縣令依舊是舔狗笑容,摸了把臉上的唾沫星子:

“本官這裏有一份訟書,狀告公子您縱馬行兇,霸淩良家女子。狀告人是許玲月。”

這是朱縣令早就準備好的手段,倘若對方只是尋常衙內,朱縣令就想辦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是怎麽都沒想到,事主是戶部侍郎的公子。

周公子“呵”了一聲,“縱馬行兇,傷到誰了?霸淩良家女子,姓朱的你上街問問,我有動這個女人一根手指頭?”

“那許是這女人認錯了人。”朱縣令笑呵呵的把訟書收回袖中。

糟糕,朱縣令搞不定,我得想辦法自救,實在不行就跑路了……但肯定會連累二叔一家。許七安有些急,在這年代,只有官二代能對付官二代,他的段位和人家差太多了。

別說是他,就算是二叔,一個禦刀衛的百戶,在戶部侍郎面前算什麽?

什麽都不是。

至於後悔,沒有,刀架在脖子上,難道任人宰割?

念頭急轉間,他看見周公子的一名扈從離開了縣衙,而朱縣令沒有阻止。

許七安心又涼了幾分,走到王捕頭身邊,低聲道:“頭兒,兄弟我今天在劫難逃了,有件事想拜托你。”

王捕頭沉默了一下,低聲說:“你說。”

這一個月來,他和許七安的關系突飛猛進,天天去勾欄耍,一起喝花酒,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你先借我一兩銀子。”

王捕頭在懷裏摸了摸,摸出一把碎銀,不到一兩。

許七安接過碎銀揣兜裏,這才說道:“頭兒你騎馬速去我家,到我床邊的櫃子裏取一本書,一本藍皮書,記住不要拿錯了。”

日記是淺黃色的封皮。

“你拿了書之後,立刻去司天監,找一位叫采薇的姑娘,幫我捎一句話:許七安有難,速救。”

司天監?!王捕頭一臉躊躇,“那地方豈是我這種人能去。”

讓他進司天監,就相當於讓普通人進皇宮,連靠近的膽兒都沒有。

許七安就知道是這樣,低聲道:“我要出了事,這些銀子可就沒人還你了。”

王捕頭瞪大眼睛。

“幫我辦成這件事,下個月的俸祿全歸頭兒你。”

“許七安你大爺的。”王捕頭罵罵咧咧的沖出了縣衙。

……

許平志收到通知,從同僚那裏借了馬匹,快馬加鞭的趕到長樂縣衙門。

踏入門檻,進入公堂,首先看見哭的不停顫抖的女兒,緊接著是劍拔弩張的衙役和扈從。

許平志收回目光,來到女兒面前,臉色嚴肅的問:“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