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化學課

姓周的看著只是個沒啥腦子的紈絝子弟啊,裝的這麽像?

未必是裝的,紈絝子弟不代表沒腦子,他很好的利用紈絝子弟的手段,挑事、利用關系、屈打成招……試圖把我一套帶走。

並且,這樣做的後遺症很小。雖然京察臨近,但整死一個微不足道的胥吏;縣衙捕快,難不成還能撼動戶部侍郎,堂堂正三品?

只是姓周的沒想到,我不但和司天監搭上關系,甚至還讓雲鹿書院的大儒親自出面……想到這裏,許七安有種走鋼絲的驚險感。

“從我破了稅銀案的那天起,我就已經得罪戶部侍郎,被動的卷入其中。

虧我還想著遠離皇權,當一個妻妾成群的富家翁,過著枯燥樸實無華的生活。

如果不是二郎正好要送詩給學院長輩,要不是我前些天忽然心血來潮憑著記憶寫了一點化學知識……我可能已經涼了。

甚至連自己被弄死的真正原因都不明白,只當是惹到了紈絝二代。”

接二連三的巧合疊加,讓我度過了這次危機……是運氣!!許七安抽了口涼氣,忽然心裏一動:“采薇姑娘,你會望氣?”

“嗯。”褚采薇咽下嘴裏的食物,“八品術士叫做望氣師。望氣術是我們術士最基礎的能力。後續的種種神異,都建立在望氣的基礎上。”

她說起自己的修煉體系,顯得健談、興奮,嘰嘰喳喳說:“但是,你知道為什麽術士的九品不是望氣師而是醫者麽?”

許七安搖搖頭,捧哏似的追問:“總不是你們術士都有一顆救死扶傷的心吧。”

褚采薇挺直小腰杆,擺出一本正經的模樣,似乎很享受當老師的感覺,說道:

“世間萬物都有氣數,其中以人為最,人生八苦、七情六欲都是氣數。醫者救死扶傷,不可避免的會沾染生老病死,久而久之,便會誕生出一雙可以看穿氣數的清瞳。”

我就喜歡這種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姑娘……許七安說:“那你能看看我的氣數嗎?”

褚采薇用手帕擦了擦小嘴,凝眸審視著他,黑亮的眼睛裏迸發出清氣,一點點占據瞳孔。

在清光繚繞的雙眼凝視中,許七安靈覺被觸動,如芒刺在背,很不舒服。

俄頃,褚采薇眼裏的清光消退,她臉色如常:“氣數淡紅中夾雜著黑氣。”

“什麽意思?”

“紅色,代表著你是吃官家飯的。但色澤偏淡,說明你是底層胥吏。黑氣則是厄運的象征,這點我想你深有體會。”

許七安皺了皺眉,試探道:“難道就沒有其他顏色?比如象征天命之子的顏色。”

“你這話在我面前說便好,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就是大不敬之罪。除了皇帝,沒人敢自稱天命之子。”褚采薇吃了一驚,大不敬也就罷了,這人哪來的底氣認為自己是天命之子?

巨龍巨龍你擦亮眼,好好再看一次啊!!

她看不出來,可能是段位問題,或者我的歐皇體質與氣數無關……許七安表面神色自若,心裏念頭起伏。

啪!

褚采薇又是一巴掌打開許七安拿食物的手,鼓起腮,表達自己的不高興:“你等我吃飽嘛,吃飽了再給你吃。”

許七安看一眼被幹掉一半的豐盛食物,暗自揣測她現在的肚子是懷胎幾月的程度。

“對了,戶部侍郎如今處境如何?”許七安端正坐姿,不去看食物。

“戶部給事中前些日子彈劾周侍郎,折子被陛下壓下來了。”褚采薇道,頓了頓,她補充:

“那兩人畏罪自殺了。”

所以是沒證據?但這年頭,皇帝真的想搞死誰,其實不需要證據,大家自由心證……也有可能涉及當黨爭了……或者皇帝另有想法……額,朝堂的事我不了解,畢竟沒有接觸過,得找一個官場老油條探探口風……

於是許七安旁敲側擊的打探起來,但褚采薇對朝堂之事並無興趣,沒有給出有價值的信息。

“哎呀你好煩,我們司天監不過問朝堂之事的。”被問的急了,她就柳眉倒豎,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我好像打擊到她當老師的自尊心了……許七安識趣的不再多問。

……

“這一桌多少銀子?”許七安吃的不亦樂乎。

酒足飯飽後的褚采薇板著手指算了半天,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嗯?”許七安擡頭。

“我給了店家4兩銀子,找回我一兩三錢60個銅板。”褚采薇苦惱道:“那我到底花了多少錢呀?”

皺著眉頭的樣子很可愛,讓許七安想起了七歲小姑娘做數學題時的模樣。

“……”許七安沉吟沉吟:“我也不知道。”

一兩銀子等於八錢,一錢等於一百文。因為不是10:1的比例,所以大大增加了計算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