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狗肉鋪子(第3/4頁)

訓斥完幼女,她望向長女:“鈴音在塾堂表現怎麽樣?”

小豆丁上學了,這是上次許二郎回家時,定下來的要求。絕對沒有發泄不滿的意思,純粹是不想看著幼妹荒廢學業。

於是許二叔就托人在內城找了一家頗有名氣的塾堂,先生是個老秀才,治學很厲害。舉人是不會教孩子啟蒙的。

即使是秀才,教兒童啟蒙已經是殺雞用牛刀,但沒辦法,家長們給的太多了。

與許鈴音一起上學的孩子,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許玲月看了眼沒心沒肺的妹妹,嘆口氣,柔聲道:

“先生說,念書的時候她總是最大聲的,最認真的。但念完之後她就忘了,今天終於會背三句三字經了……先生高興的險些老淚縱橫。”

嬸嬸覺得好丟人,用指頭戳幼女額頭:“笨蛋,讀書要過腦子的。不要左耳進右耳出。”

“我不是笨蛋,不是不是不是。”許鈴音大聲抗議。

“你就是笨蛋。”

“娘才是笨蛋,因為我是娘生的。”小豆丁跟她擡杠。

“……”嬸嬸啞口無言,拎著她啪啪打了幾下屁股,皮糙肉厚的許鈴音一點都不怕,非要證明自己不是笨蛋。

嬸嬸嘆口氣,不打算和幼女爭執,除了把自己氣的嗷嗷叫,一點效果都沒有。

“你大哥寄了幾分信回來,擱桌上了,玲月你去看看。”嬸嬸是不識字的。

許玲月眼睛一亮,興奮的走到桌邊,拿起信掃了一眼,三封信,分別是寄給自己的,父親的,母親的。

“娘,大哥也給你寄了。”

嬸嬸一愣,水潤的眸子閃過驚喜,心說這個倒黴侄兒竟還惦記著老娘。

“我來讀我來讀……”小豆丁覺得自己上了幾天學,是個讀書人了,念信的擔子應該交給她。

許玲月好笑的看她一眼,把寄給父親的信遞過去,拆開寄給自己的。

小豆丁接過信,頓時小眉頭豎起:“真厲害呢,大哥會寫這麽多的字。大哥的字寫的比我好。”

“廢話,你要不要念。”嬸嬸坐在椅子上。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她念完了。

“這是信嗎?這是你大哥寫的信嗎?”嬸嬸生氣了。

“這就是信,我都念出來了。”小豆丁雙臂像翅膀一樣拍打,來增加自己的說服力。

“是你只會念這三句吧。”

這時候,許玲月已經看完了大哥寫給她的信,她把那片幹癟的花瓣收好,打算放進香囊裏收藏起來。

許玲月精致的瓜子臉盈滿笑容,這才拆開寄給嬸嬸的信:“娘,我給你念大哥寄給你的信。”

嬸嬸立刻換了一個慵懶的坐姿,矜持點頭:“嗯。”

“請照顧好鈴音,完畢!”許玲月有些尷尬的強笑一下,“大哥寫信又簡練又點題……”

“他是故意寫信氣我的。”嬸嬸叫道,生氣的別過臉。

……

許七安和宋廷風、朱廣孝,換上便服,只帶了佩刀。趕在宵禁前離開驛站,來到了黃伯街附近。

他們在臨街的小酒樓點了桌飯菜,一邊喝酒,一邊等待落日,許七安嘴裏叼著筷子,手裏捏著酒杯,看著街上行人越來越少,天色漸漸暗沉。

最後一抹余暉消失在西邊,他把酒杯往桌上一擱,“小二,結賬。”

宋廷風看著他掏出碎銀結賬,出了酒樓,往黃伯街走去,他納悶道:“寧宴,你哪來這麽多銀子?都沒見你用過銅錢。”

銅錢這個貨幣單位配不上我這個氣運之子……許七安道:“你管我啊。”

“不是,我就覺得你剛才那粒碎銀有些熟悉,缺了一角……我昨天丟了三錢銀子,也是缺一角,那好像是我的銀子?”宋廷風有些不確定的說。

“自信點,把‘好像’去掉,那就是你的銀子。”許七安拍拍他肩膀:“我在你房門口撿的。”

“你特娘的……快把銀子還我。”宋廷風追著他打。

很快,他們來到了黃伯街,白帝城著名的黑市之一,與街外不同,這裏並不清冷,人流熙熙攘攘。

不過都有帶兜帽或面罩,不以真面目示人。

三人披上一件黑袍,戴好兜帽,把佩刀藏在袍子裏,進入了黃伯街。

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兩邊鋪子清一色都是賣狗肉的,有栓著的活狗,有燒煮好的熟肉,也有生肉。

“好多年沒吃狗肉了……”許七安有些意動。

事情辦完了,就買幾斤狗肉回驛站,寒冷的隆冬裏圍著火鍋吃狗肉,人生一大快事。

很快,他們按著鋪子的門牌號,找到了丁15號鋪子。從外表看,這也是一家賣生狗肉的鋪子,但耳目聰敏的三人,耳廓同時一動,聽見了鋪子裏傳出鶯鶯燕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