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屍體身份(第2/4頁)

“我記得魏公說過,北方戰事頻繁,大奉接連打了敗仗,文官上書彈劾鎮北王,卻被元景帝強行甩鍋給魏淵,摘了他左都禦史的帽子。

“血屠三千裏啊,不敢想象,這種大事……為什麽我之前沒聽說過?事關重大,要及時稟告魏公。”

小母馬狂奔著來到衙門,許七安把馬韁遞給門口值守的吏員,匆匆趕往浩氣樓。

“許銀鑼,魏公剛下令準備馬車,要進宮呢。”樓下的守衛回復。

要進宮啊……進宮也是和元景帝還有文官們扯皮,浪費時間……許七安板著臉:“廢話不要多,進去通傳。”

“是……”守衛識趣的跑進樓裏。

得到侍衛的確定答復後,許七安單手按刀,登上台階,看見魏淵端坐在桌案後,蘊含著歲月洗滌出滄桑的眸子,溫和平靜的看著他。

他還是一襲青衣,但上面繡著繁復的雲紋,胸口是一條青色蛟龍。

這是魏淵上朝,或進宮面聖時穿的朝服。

“你只有一盞茶的時間,有事快說。”魏淵和心腹說話,語氣不怎麽客氣。

“既然魏公這麽趕時間,我就長話短說了。”許七安心腸也不好,直接掏出玉石碎片,輕輕一抖。

啪嗒……無頭屍體墜落在幹凈整潔的茶室了,汙染了潔凈的地板。

魏淵有些被驚到了,眼角輕微抽搐,沉聲道:“怎麽回事。”

“李妙真今日抵達京城,目前借宿在我府上。”許七安道。

“嗯!”

魏淵頷首,對此並不關心,盯著無頭屍體看,淡淡道:“但和這具屍體有什麽關系?”

許七安咧嘴:“關系大了,這具屍體是她在距離京城八十裏外發現的,被人一刀斬去首級,幹脆利索。

“李妙真這個人呢,又好管閑事,於是召喚死者殘魂,問明情況。誰知……”

他刻意頓了頓,想賣個關子,但見魏淵臉色不太好看,心裏一突,害怕自己下下下個月的工資會因為出門先邁左腳,而被扣除,當即說道:

“魂魄說了一句話,嗯,魏公您自己看吧。”

他取下李妙真給的香囊,解開紅繩,一股青煙裊裊浮出,於半空化作一位面目模糊,眼神呆滯的漢子,喃喃重復道:

“血屠三千裏,血屠三千裏,請朝廷派兵討伐……”

魏淵瞳孔倏然收縮,緊盯著殘魂,目光銳利無比。

他沉默幾秒,道:“你有什麽線索。”

這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似乎篤定許七安必定有所發現。

果然,他賞識的小銀鑼從未讓他失望,許七安匯報道:“卑職初步斷定他是北方人,進京報信的途中遭遇殺害。”

把自己的推測詳細的說了一遍。

“大奉近來並無戰事,除了北邊,魏公,北方的局勢恐怕比我們想象中的更糟糕。可朝廷卻沒有收到相應的塘報?”

“沒有。”

魏淵搖頭,眉頭微皺:“你懷疑鎮北王謊報軍情?”

許七安看了眼魏淵,“這並不值得奇怪,卑職奇怪的是,如果鎮北王謊報軍情,為什麽衙門沒有收到情報?”

打更人的暗子遍布九州,血屠三千裏這樣的大事,怎麽會完全沒有消息?

“年初時,我把大部分的暗子都調配到東北去了,留在北方的極少,消息難免堵滯。”魏淵無奈道。

暗子都調派到東北了?魏公想幹嘛,打巫神教麽……許七安恍然,不再追問,“那魏公覺得,此事怎麽處理?”

魏淵看一眼屋角擺放的水漏,道:“我先進宮面聖,屍體和魂魄由我帶走,此事你不必理會。”

等許七安點頭,他又道:“李妙真既已來了京城,那麽天人之約很快就會結束,京城的治安會好很多。

“這段時間不知道混進來多少打探情報的諜子,好在有監正盯著,翻不起什麽風浪。

“你讓李妙真注意些,非常時期,不要隨意出城,不要惹是生非,防備一下可能會有的危險。”

“可能會有的危險?”許七安反問。

魏淵再次看了眼水漏,語速極快地說道:“我只告訴你她可能遭遇的危險:一,危險來自朝廷。二,危險來自別國諜子。原因你自己想,我必須得進宮了。”

他劈手奪過許七安手裏的香囊,快步離開茶室,邊走邊吩咐吏員:“帶上屍體,與我一同入宮。”

……

禦書房。

除元景帝外,首輔王貞文、戶部尚書以及其他三品大員、公爵勛貴和都給事中,總共十六人齊聚。

臉色蒼白的褚相龍站在群臣之間,微微低頭,默然不語。

他服用過司天監術士給的藥丸,很快就能下床行走,但經脈俱斷的內傷,短期內無法恢復。不過,只要不運氣動武,好生調養,月余就能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