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領頭者(第2/3頁)

什麽是適合的時候,懷慶當時沒懂,現在,她懂了。

她是一路狂奔到鳳棲宮的,兩名宮女在身後追的氣喘籲籲,扶著腰,臉色蒼白,一副活不成的模樣。

鳳棲宮裏,皇後坐在案前調香,她穿著金羅蹙鸞華服,頭戴小鳳冠,美艷動人,雍容華貴。

這位深居後宮的絕色美人,似乎連時間也不忍毀壞她的傾世容顏。

整個京城,除了皇後年輕時比我稍差一籌,其他女子,都比我差了十籌百籌——慕南梔語錄。

這是非常高的評價。

因為在王妃眼裏,天下女子只有兩種,一種是慕南梔,一種是天下女子。

能讓這樣一個自戀狂承認的顏值,可想而知。

“怎麽想著給我請安來了?”

皇後看見女兒過來,笑了笑。

她笑容優雅,端莊華貴,並沒有因為女兒的到來展現出過多的熱情。

皇後還是那個皇後,一如既往的溫婉,端莊。

在外人看來,皇後親易近人,性格溫婉,與真正母儀天下的女子。

比如曾經大肆誇張皇後性子溫柔沒有架子的許七安,以及更多像他這樣的人。

但在懷慶看來,這才是真正的冷淡。

懷慶的印象裏,這個母後永遠是端莊且冷漠,溫婉又矜持,矜持的就連她這個女兒,都很難靠近。

“魏公,戰死在巫神教總壇了。”

懷慶言簡意賅地說道。

然後,她看見這位優雅端莊,把皇後做的滴水不漏的女人,首次的失了儀態。

“你說謊!”

她陡然尖叫一聲,鳳眼圓瞪,看懷慶的目光不像是看女兒,而是仇人。

懷慶凝視著母親,秋水明眸中閃過悲涼。

許七安能猜到的東西,她自然也能猜到,福妃案裏,已經說明了很多東西。

她把信封放在桌上,淡淡道:“魏公出征前,讓我轉交給你的信。”

說完,她轉身離去。

跨出門檻,離開房間,她沒有立刻離開,於庭院中等待片刻,直到裏頭傳來皇後撕心裂肺的哭聲。

聲聲泣血,痛徹心扉。

懷慶擡起頭,蕭索的秋日裏,白色雲層間,似乎又看到了那個溫和儒雅的男人。

魏公,你和她,究竟有著什麽樣的故事……

……

許家,又一次來到雲鹿書院,舉家避難。

許鈴音被嬸嬸拉拽著,不情不願的登山,兩條淺淺的眉毛皺著,大聲質問:“娘,你又要送我來這裏讀書麽?”

嬸嬸沒好氣地說道:“不,我已經放棄你了。”

許鈴音用力蹦跶一下,眉開眼笑:“娘對我最好了。”

我怎麽生了這麽個沒出息的女兒……嬸嬸差點被她氣哭。

到了書院,他們輕車熟路的去了前兩次住過的小院。

安排好家人後,許七安和李妙真並肩離開院子,看見院長趙守站在不遠處,臉色嚴肅的看著他。

“魏淵出征前,囑托我保管兩件東西,讓我在適合的時候交給你。”

趙守從懷裏取出一封信,遞給許七安,道:“這是他留給你的信。”

另一件東西,他沒提。

許七安也沒問,接過信,收入懷裏,輕輕頷首。

兩人禦劍而去。

……

襄州邊境,玉陽關。

挈狗蒼涼的叫聲回蕩在天際,於極遠處的天空,一圈圈的盤旋著。

城頭,士卒們聳拉著腦袋,一位百夫長“呸”的吐出一口痰,罵咧咧道:“炎國的雜種,又來耀武揚威了。”

目標太高太遠,超出了弓弩的射程,飛獸斥候很有經驗,不給大奉高品武夫機會,一有不對勁,就立刻讓挈狗飛離。

即使是四品高手,也不可能禦空追上這種以速度見長的異獸。

百夫長轉而看向士氣低迷的士卒,氣不打一處來,罵道:

“該死,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像個媳婦被野男人睡了的廢物,拿出你們的氣勢出來。魏公帶著兄弟們攻陷了靖山城。靖山城啊,巫神教總壇。

“別說我們大奉,就算是大周,這也是頭一遭,是要寫進史書裏的。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你們這些粗鄙的東西。”

百夫長振奮的揮舞拳頭:“名垂青史啊!”

“可是魏公戰死了……”

身邊的士卒,小聲地說道。

這位百夫長臉色瞬間垮了,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戰爭打贏了嗎?

在這些隨軍出征的士卒眼裏,贏了,都打穿炎國腹地,攻陷巫神教總壇,這樣的勝利,別說是八萬多條人命,就算是十萬,二十萬,都是劃算的。

巫神教再這次戰役中死去的人,普通人加上士卒,總和已達百萬。

天大的勝利。

可魏淵的死,對大奉士卒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