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快哉!

伴隨著響徹雲霄的咆哮聲,城頭的守卒,紛紛愕然。

馬道上搬運檑木、弩箭的士卒和民兵們,丟下了手中的活計,不顧一切的撲向女墻。

許銀鑼要鑿陣?

七萬多敵軍,來勢洶洶,殺個三天三夜也殺不完,盡管士卒們對許銀鑼奉若神明。

他們和市井百姓不同,久經沙場,知道人力的極限。凡人怎麽可能做到一人獨擋七萬余人。

站著不動給你殺,也殺的手軟,殺的力竭,何況是敵方精銳部隊。

“別探出頭,你們想死麽!”

一位將領見狀,勃然大怒,咆哮道:“守城!這是你們的任務,開炮,都他娘的給我開炮,別愣著。許銀鑼是鑿陣是為了減輕我們的壓力,你們就算死,也得給我守住。”

“是!”

山呼海嘯般的應喝聲。

士卒們一個個紅了眼眶,咬牙切齒。

能跟著許銀鑼保衛疆土,死也無憾。

古時有天子守國門,今有許七安一人鑿陣,皆是可載入史冊的壯舉。

軍心前所未有的凝聚。

……

“轟!”

那道騰起金燦燦光芒的身軀,以粗暴不講理的姿態,重重砸落在城下,大地猛的一顫,炸起的沖擊波把方圓十幾米內的敵軍化作肉塊。

破損的甲胄、殘破的刀刃,被震的浮空。

許七安左手一壓,氣機籠罩甲胄刀刃等碎片,瞥了眼兩側、前方揮舞鋼刀殺來的敵軍,袖子用力揮舞。

甲胄、鋼刀、長矛等物,朝著四面八方激射。

前頭沖鋒的士卒腦袋突然炸裂,手臂砰的折斷,胸口出現拳頭大的空洞……死狀各不相同。

但這並不能讓敵軍畏懼,依舊奮不顧身的沖殺上來。

許七安起初揮舞出刀芒,將四面八方湧來的敵軍砍瓜切菜般的斬殺,無人能近身。

很快他就改變了戰法,氣機含而不發,以金剛神功的體魄,化勁武夫的身手以及太平刀的鋒芒與敵軍肉搏。

身陷敵營,環顧皆敵,氣機能省一點是一點,四品終究是人,人就有極限。

以一人之力鑿陣,想殺穿數萬敵軍,他需要顧慮的首先不是敵人的強大,而是體力。

魏淵曾經和他叨嘮過,當年山海關戰役中,其實大部分高品武夫都是死於力竭。

戰法一變,瞬息之間,起碼有數十把鋼刀從四面八方斬來,武者對危機的預感讓許七安捕捉到每一位敵方士卒的動作,卻無從躲避。

這便是真實的戰場,亂刀砍死高手的戰場。

噗噗噗……許七安或刺或挑,或砍或揮,收割著一名名敵卒的性命。

當!

一名敵卒縱身躍起,鋼刀狠狠砍在許七安頭頂,精煉鋼刀瞬間卷刃,許七安反手揮出太平刀,把這名敵卒腰斬。

他沒有回頭,堅定不移的向前挺進,憑借武夫體魄,硬抗刀槍劍戟。

死了兩三百人後,敵卒悍不畏死,前仆後繼。

死了五六百人後,敵卒雙目赤紅,反被激起兇性。

死了七八百人後,漸漸的,有人開始遊擊、纏鬥,摘下腰間軍弩射擊,而非持刀硬上。

“走開!”

火器營的營長勃然大怒,一把推開炮兵,緊接著一腳踢在炮架,踢的數百斤重的重炮調轉了炮頭。

這位營長親自填裝炮彈,校準,點燃引信。

炮身亮起一枚枚扭曲的符文,從炮身向著炮口蔓延,蓄力完畢,而後,“轟”的一聲,整座重炮猛的往後一退。

炮彈激射而出,沿途撕裂士卒身軀。

許七安提前捕捉到了危機,但是沒有躲,揮舞太平刀斬向炮彈。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裏,圍攻許七安的士卒被這股可怕的氣浪撕的四分五裂。

滾滾塵煙中,一襲青衣染血的大奉銀鑼巍然不動,除了衣袍遍布焦痕,毫發無損。

他持著刀,緩步前行,前頭的敵卒面露懼色,畏畏縮縮的不敢上前。

紛紛推開,竟不敢擋他去路。

許七安抖了抖刀鋒血跡,狂笑道:“康炎兩國的孬種,竟無一人是男兒?”

城頭,大奉將士熱血沸騰,怒吼著回應,吼的面紅耳赤,青筋怒綻。

一時間士氣如虹,竭力的拋下檑木,射出弓箭、床弩和火炮。相比起昨日,有了許七安一人一刀鑿陣,守卒們的壓力確實減輕了許多,到目前為止,傷亡極小。

遠處,騎在馬背觀戰的努爾赫加皺了皺眉,城下有一個體魄無雙的莽夫鑿陣,城頭有火炮、弓弩輔助,僅是這一刻鐘不到,己方的傷亡有超出了他的心理預期。

攻城本就是以十命換一命的苦差事,再給這小子殺下去,損失慘重倒也罷了,士卒們被殺破膽才是重大損失。

他的底牌不知道還有多少……努爾赫加環顧四周,大喝道:“炎康兩國的勇士們,誰去斬此獠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