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事後(第3/4頁)

美艷豐腴的嬸嬸迎上來,臉色有些難看,低聲道:

“我,我以前好像忘了很多東西。”

比如,當年嬸嬸的父親,那位老秀才之所以把她嫁給許平志,不是因為她心性單純,不擅宅鬥。

而是因為許家當年是大富大貴的人家,許平志的兄長身居高位,手握權柄。

老秀才仗著女兒美若天仙,不似人間俗物,這才將女兒嫁給許家二郎,也就是許平志。

但是這些事,嬸嬸發現自己這些年,竟然忘記了……

另外,許平志的大哥,哪裏是什麽山海關戰役裏的老卒,明明是朝堂諸公之一,權柄煊赫的大人物。

許二叔看了妻子一眼,骨子裏透著疲憊,輕聲道:

“忘記就忘記吧,忘記更好,有些東西,想起來只會傷人,有些人,想起來只會傷心。”

嬸嬸張了張嘴,美艷精致的臉蛋一片茫然,欲言又止。

許玲月從屋子裏跑出來,二八少女墊著腳尖,不停的往後看,急切道:

“我大哥呢,我大哥呢……”

“他在司天監,現在很好。”

許平志安慰了女兒一句,接著說道:“我想,我們大概不需要離京了。”

……

觀星樓,臥房裏。

楚元縝麗娜李妙真恒遠大師,四人圍坐在方桌邊,默默喝著茶水。

他們已經知道了許七安後來的遭遇,知道了許平峰的存在,以及他把兒子當做容器,如今打算殺子取氣運的事。

許七安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他們。

走到這一步,其實沒有隱瞞的必要了,貞德帝已經殺死,父子二人攤牌,一切都已浮出水面。

攤牌了,我就是氣運之子。

當然,許七安不會大肆宣傳此事,但告之最親密的夥伴完全沒有問題。

“真難以置信啊,原來他的身世如此離奇,如此忐忑。”楚元縝喃喃道。

“阿彌陀佛。”

恒遠大師苦大仇深的表情:“父殺子,人間慘劇,許大人的身世令人唏噓。”

李妙真臉色陰沉,握著茶杯,一句話也不說。

她既同情又憐惜,同時夾雜著潑天的怒火。

“虎毒尚且不食子,這個許平峰,老娘遲早刺死他!”

天宗聖女的青春又回來了。

“我們南疆有一個部落也是這樣,兒子成年之後,如果認為自己足夠強大,就可以挑戰父親。勝出,就能繼承父親的一切,包括生母。輸了,就得死。

“而父親如果覺得哪個兒子對自己威脅大,也可以發起挑戰,堂堂正正殺死兒子,保障自己的地位和利益。”

麗娜說道。

那是一個父慈子孝的部落。

楚元縝三個人都沒搭理她,南疆很多部落都處於茹毛飲血的蒙昧之中,什麽古怪的風俗都有。

但這裏是大奉,有倫理綱常。

許七安的身世,讓他們分外同情,並升起同仇敵愾之意。

都不理我……麗娜鼓了鼓腮,有些不高興,正要說話,忽然捂住肚子,眉頭擰在一起:

“好,好疼,好疼呀……

“七,七絕蠱……”

……

月朗星稀。

觀星樓的八卦台上,傳來陣陣咳嗽聲。

寒風呼嘯,許七安裹著毯子,坐在案邊,手裏捧著一碗藥湯。

鐘璃蹲在小爐前,替他熬藥,褚采薇專心致志的給他縫合傷口,塗抹止痛的藥膏。

宋卿聽說至交好友重傷垂死,也表示要來幫忙。

大可不必……許七安把他趕走。

服下監正的丹藥,喝了幾碗藥湯,再有褚采薇給他強行縫合那些無法愈合的傷口,許七安終於回過一口氣,盡管病懨懨的,但傷勢確實在好轉。

要換成是玉陽關時期的他,恐怕根本堅持不到監正返回,就已經撒手西去。

不過,封魔釘還在他體內,沒有拔出來。

釘子不拔出來,他的修為便連同神殊一起被封印。

“那位叫‘琉璃’的女子菩薩死了?”

許七安看向那襲後腦勺對人的白衣。

監正微微搖頭:“殺一品哪有這麽簡單,重創了她而已,至少兩年裏,她走不出西域了。”

許七安深深吸了一口氣,笑呵呵道:“這位菩薩,似乎比薩倫阿古要弱一些。”

他嗅到了褚采薇身上淡淡的處子幽香,還有濃濃的肉包子味。

餓了……

“能成一品的,就不會弱,各有所長。一品之間的爭鬥,勝負取決於天時地利人和。大奉境內,能勝我的只有超品。不過,大奉國力衰弱至今,來兩個一品就能止住我了。”

監正頓了頓,繼續道:“和薩倫阿古糾纏這麽就,純粹是不想禍及京城百姓。再就是,你和你爹的事,我不方便插手。”

不方便?

你徒弟特麽要背刺你,你還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