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密折

今日休沐,許二郎原本是來找未婚妻玩的。

但兩人終歸沒有成親,私下裏獨處不能超過兩刻鐘,再長,就得去廳裏說話。

獨處也不是真的兩個人獨處,得有丫鬟陪著。

畢竟年輕男女之間,最怕的就是情難自禁,然後熱心的給彼此消腫止癢。

成婚後,婆家通常會看新過門媳婦的落紅,若是沒有,那臉就丟大了。

雖然王家對許二郎的品性很放心,但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不會退讓半步。

於是兩刻鐘結束後,王思慕依依不舍的告別未婚夫,目送他去了父親的書房議事。

“首輔大人這是為難我啊!”

許新年苦笑一聲,卻沒有走。換成普通長輩這麽說,他肯定起身告辭,不過王首輔是未來嶽父,許二郎的態度要隨意很多。

其實要解決匪患,辦法很簡單,對待流民和占山為王的匪寇,朝廷歷來的態度就是剿滅加招安,蘿蔔配大棒。

如今的局面是,匪患成災,剿匪太過困難。朝廷也沒有財力和物資繼續賑災。

所以這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富貴險中求,用在這裏,不太準確,但道理相同。做到別人做不到事,你才能坐上別人坐不了的位置。”

王首輔也沒強行趕人,把折子推給他:“看看吧。陛下號召捐款後,情況好轉了許多,否則情況會更加嚴重。”

停頓一下,以一種閑談的語氣說道:

“聽說最近和長公主走的比較近?”

許二郎拿起折子翻閱,順勢道:

“偶爾會與長公主殿下討論學識。”

王首輔點頭,沒什麽表情地說道:“長公主才華出眾,天資聰穎,勝過大多男兒。她若是男兒身,面對這樣的難題,定能想出解決之策。”

他在暗示我找長公主商議……許新年微笑道:

“長公主的才華確實令人敬佩。”

既然話題打開了,王首輔便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吹一口滾燙的茶水:

“劍州武林盟的事聽說了吧。”

“略有耳聞。”許二郎點頭。

“詳細的情報,近日也該傳回來了。此事公開與否,得看事件大小。若是一劑猛藥,那就往後壓一壓。”

王首輔的意思是,如果戰果豐碩,就先不公之於眾。等待需要用猛藥的時刻再行使用。

“許寧宴如日中天,好是好,可就是太好了。”王首輔看未來女婿一眼,嘆息道:

“兄長的光輝太奪目,就顯得你黯淡無光。別人也不會允許你發光發熱。”

許二郎是驕傲的,剛想說大哥是大哥,自己的成就和能力,從來不需要大哥襯托,更不會因為他而自卑。

但許二郎也是聰明的,他立刻意識到王首輔不是“挑撥”,而是另有深意。

“首輔大人的意思是,大哥不能再重返廟堂?”許二郎沉吟道。

“讓他掛一個執掌的打更人的虛名,是陛下和諸公能接受的極限。他要是想重返廟堂,那麽你,就準備好坐一輩子的冷板凳吧。”

王首輔抿了一口茶,徐徐道:“你們兄弟倆要協調好。”

帝王心術永遠是制衡二字。

若是許七安真正掌握打更人衙門,那麽許新年就不可能接管王黨,皇帝不會允許,諸公也不會允許。

許新年“嗯”了一聲,沒發表意見。

憑借儒家開竅境的過目不忘能力,他快速閱讀完折子,對重災區域有了詳細了解。

“學生看完了,先行回去。”

許二郎起身作揖,他走到門邊,忽然回頭,道:

“其實並不沖突,大哥是現在,我,是未來!”

推門離去。

……

“二郎,怎麽心不在焉的?”

餐桌上,嬸嬸給兒子舀了一碗雞湯,埋怨道:

“你倒是喝點啊,娘讓廚房給你煲的雞湯,都進了鈴音和麗娜的肚子。好東西全給飯桶吃了,你不心疼呀?”

“娘,飯桶是什麽啊。”

許鈴音噸噸噸的喝雞湯,開口問道。

“飯桶就是你!”嬸嬸扭頭罵道。

“啊?我不是許鈴音嗎?”小豆丁大吃一驚。

“又快春祭了,過了一年什麽長進都沒有,書都是白讀的嗎?你這一年光長肉不長腦子的?”

嬸嬸難以置信,並痛心疾首。

那也得有書讀進去啊……許二叔等人心裏吐槽,習慣了,繼續吃自己的飯。

嬸嬸罵完閨女,轉頭對二叔說:

“昨兒臨安殿下送了不少首飾和布匹,老爺,你說她如此照拂我們家,是不是將來可能會嫁給寧宴。”

嬸嬸以前認為兩位殿下照拂許家,是瞧上自己美若天仙的兒子。

後來經丈夫解釋,才知道是看上了自己武藝超群的侄子。

許二叔欣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