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霸占

嘉禾聽見沈雲亭說她是他的, 忽然有些想笑。

冷笑的笑。

沈雲亭這個人,不論年長年少都是那個臭德行。

她努力湊近他的時候,他拼命避開, 她想走了, 又死死要將她霸占住, 等到將她霸占之後,又冷落她。

第一世她追著他跑,他厭煩她,她想退婚,他又強娶了她。強娶了她卻不將她當妻子對待,她要和離, 他就在書房強要了她。強要了她之後又冷落她, 她跑了他又把她背了回去, 背回去之後又翻臉不認人……

反反復復永無止境。仿佛她只是他的一件玩物。

每一次都是這樣,毫無例外。

第二世重生回來的他有所收斂,可自始至終都只把她當成一個不可或缺的玩物。

這一世她丟了他的簪子, 不再理睬他了,他便又要開始了。

這樣的人心裏不會對她有分毫的愛,有的只是想得到她的執念。

“放開。”嘉禾甩開沈雲亭捉著她腕間的手。

沈雲亭低頭看向自己空了的手心, 神色凝重。

“沈大人請自重。”嘉禾眉眼平靜, 忽嘲諷地一笑,“什麽叫我是你的?你是我什麽人?”

“說出這種輕浮的話,你知不知道什麽叫羞恥?”

當年她跑去邊關找他, 告訴他,她想他,他便是這麽跟她說的。

現在這話原樣奉還。

沈雲亭呼吸一滯,一時無言。

嘉禾扯下頭上喜帕, 離他而去。

“別走。”沈雲亭叫住她,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重新握住嘉禾的手腕,微顫著眼睫擡頭看她,略啞著聲朝她求道,“我知羞的,你別走。”

嘉禾未搭理他,一點一點掰開他抓著她手腕的手。

沈雲亭臉色在月下愈發蒼白,氣息紊亂,盯著她道:“你阿兄在我手裏。你若想要他平安,便跟我走。”

“你……”嘉禾咬唇狠瞪他。

沈雲亭拽著她的手越握越緊。

嘉禾視線緩緩下移到他手上,努力迫使自己平靜。

“好,我跟你走。”

聞言,沈雲亭綻開一個笑,那笑容似在月下盛放的曇花,極美極驚艷。

嘉禾面色極淡,平靜地跟上沈雲亭的腳步。

沈雲亭扶她上了馬,他身後的將領將駱遠以及矮冬瓜胖高個他們都抓進了囚車。

沈雲亭冷冷剜向駱遠,朝身後將領吩咐道:“著人立刻前往西北各地,將剩余賊匪一網打盡,一個也不許放過。”

沈雲亭扶著嘉禾上了馬,自己翻身上馬坐在嘉禾身後,兩人同騎一匹馬,在風沙席卷的荒漠中前行。

兩人皆默不作聲,似乎都在積聚某些情緒。

驄馬奔過數十個沙丘,來到軍隊紮營的地方,沈雲亭從馬上下來。

嘉禾望著眼前幾百個亮著光的營帳,直問:“我阿兄在何處?”

沈雲亭朝她伸出手,欲扶她下馬,回道:“跟我來。”

嘉禾躲開他的手,徑自翻身下了馬。

沈雲亭頓了頓,垂眸看那雙被嘉禾嫌棄的手,眼底壓抑著某種情緒。

他引著嘉禾一路直行,帶她進了無人的營帳,積聚心底的所有情緒頃刻爆發,他上前一步湊近嘉禾。

嘉禾擡眼掃視了一圈空無一人的營帳,心下狐疑,再次詢問:“我阿兄在……唔唔……哪……唔……”

未等嘉禾把話說完,他低頭欺了上來堵住嘉禾的唇。情緒洶湧,禁錮著她,用在她唇間的力道卻隱忍輕柔。

猛烈的風頃刻吹開門簾侵入營帳,似他一下撬開她的齒關。風侵襲著荒漠,翻滾翻卷與沙融為一體。有太多情緒融在那個口勿裏。

思念、留戀、嫉妒、怒火、愧疚還有跨越兩世來不及告訴她的一些東西。

外頭風沙未停,營帳內人影交疊,嘉禾被沈雲亭自門口逼到墻邊,動彈不得,她冷淡地睜眼望著眼前人深陷其中,奮力討好想撥動她心弦的樣子,重重一咬。

血腥味彌漫開來,沈雲亭卻不肯放開她的唇,直到嘉禾用尖銳的銀簪抵在他心口處。

他顫了顫慢慢松開嘉禾,抿唇將她殘留在唇上的痕跡吞下,低頭看向她抵在他胸前的銀簪,眼神空洞。

嘉禾的銀簪刺穿了他胸前的衣料,與他的皮肉只差一線之隔。

“我尚未成親,大人有否想過,對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做出如此輕薄之事,她往後該如何自處?”嘉禾尚存一絲理智,擡手擦掉唇上屬於他的氣息。

“我們成親,你做我夫人,好不好?我們風風光光地辦個喜宴。”沈雲亭低聲說著,上前一步想撈住嘉禾。

嘉禾手中的銀簪一用力,狠狠刺破了沈雲亭的皮肉。

沈雲亭一愣,鮮血順著銀簪流了下來,簪子只刺破了一點皮肉,可他疼極了。

“大人若是再對我做出無理取鬧的事,別怪我不客氣。”嘉禾冷道,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沒有憤怒,甚至連厭惡都沒有,仿佛站在眼前的只是一團稻草紮成的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