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改嫁(第2/3頁)
“她想只是利用他來接近沈翺罷了。憐娘這一輩子都念著要再回沈翺身邊,她回沈翺身邊唯一的籌碼便是我。”
“不論我是誰生的,始終是沈翺的血脈。她既想要我優秀得引沈翺注意,又不想我比沈元衡過得好。所以她很矛盾,對我總是反反復復時好時壞。”
嘉禾心裏不是滋味,悶聲道:“若你能早些告訴我便好了。”
她便能懂得為什麽前世沈雲亭被逼著要娶她時,會那般厭惡她。
不僅僅是因為被迫屈服。憐娘當他是籌碼,唯一被當做信仰的爹,卻為了一己之私出賣了他。他的信仰在那一日消失殆盡。
這副樣子開端,他怎麽能夠愛上她。
沈雲亭卻道:“但這些都不是隨意踐踏你心意的借口。”
“對不起。”他道。
他沒說對不起什麽也沒說對不起誰,可挨在一起的兩人卻心照不宣。
還剩一個時辰啟程,沈雲亭貼上了嘉禾的唇瓣,險些沒把持住。
他心思縝密,縝密到從她一個動作就能猜到她心中的抵觸,故而及時停了下來,指尖抵進溫軟又退了出去,只靠著她閉上眼小憩了會兒。
太陽初升之時,大隊人馬再次啟程,馬蹄消失在風沙中,到晌午時分終於趕到了邊關戰場。
駐紮在黃土地上的大片營帳透著沉寂陰郁之感,還未走近便飄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戰敗不僅意味著輸和恥辱,更意味著傷痛和死亡。
斷了肢的士兵由人擡著自嘉禾眼前經過後送到軍醫所在的營帳。
軍中來迎議和使的將士早已等候在外,見著沈雲亭一行人過來,忙上前恭敬道:“參見沈相,永寧侯已恭候您多時,請您隨我前來。”
沈雲亭從馬上縱身躍下,頷首道:“我隨你前去。”
來迎接的將士,朝沈雲亭做了個請的姿勢,道:“沈相,請。”
沈雲亭轉頭對嘉禾道:“我先去見嶽父,你……”
嘉禾道:“我去見駱遠。”
沈雲亭眸色黯了黯,抿唇道:“那回頭見。”
說罷隨來迎接的將士走去了永寧侯所在的營帳。
永寧侯坐在營帳上首的書案前,見沈雲亭進來,起身朝沈雲亭致禮:“見過沈相。”
“嶽父不必多禮。”沈雲亭對永寧侯道,“此間只你我二人,您直呼我思謙便可。”
平日冷臉高高在上的沈相忽然成了自己的女婿,永寧侯極不習慣,但還是道:“思謙,小禾還好嗎?”
作為父親卻沒法送女兒出嫁,永寧侯一直愧疚於心。
“她很好。”沈雲亭道,“此次她也跟著我來了。”
永寧侯聞言眉頭一皺:“胡鬧,她一個女子來軍營做什麽?總不會是為了駱……”
沈雲亭默然。
永寧侯明白眼前這位才是如今自己的真正女婿,在女婿面前提起女兒從前的定婚對象著實不妥,立刻閉上了嘴。
他咳了幾聲,繞開這個話題,直奔主題:“思謙此次前來是為了議和之事?”
沈雲亭應道:“是,依照突厥親王的條件,明日午時以合談金作為交涉。”
永寧侯眸色一凜,嘆了口氣道:“此事沒那麽簡單。”
沈雲亭擡眸:“哦?”
永寧侯將手邊的一封信函交到沈雲亭手上,道:“這是方才突厥親王派親信送來的信函,上頭寫了突厥親王臨時改了主意,覺得之前要求的合談金數目太少,要求再加十倍。限大鄴十日之內備好合談金,否則便要大舉進攻。”
沈雲亭幽深的眼眸掃過信函上的字,眸光漸漸沉了下來。
永寧侯重重拍了拍書案:“本來合談金的數目就不少了,再加十倍那等於是要了大鄴半片江山,還要在十日之內湊齊,簡直欺人太甚!突厥這一舉動,是想將大鄴逼至絕境。”
沈雲亭冷靜道:“根源在於國力之差,突厥料定了大鄴沒有退路。”
可若真如了突厥的願,給了這一大筆合談金,那大鄴便算是氣數已盡。
真是進退維谷,騎虎難下。
沈雲亭閉上眼思索片刻,睜眼沉聲道:“倒也不是全無退路。”
永寧侯在涼州駐守多年,立刻明白了沈雲亭話中的意思,道:“其實我軍與突厥交戰只輸了一頭,若是能從離涼州不遠的肅州調派十萬援軍過來,此戰尤可一拼,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只是肅州……”
若是從別地調兵倒還好說,可偏偏要從肅州調。
難。
難只因為,肅州是李熾的地盤。
三年前李熾因刺殺太子未果,從京城被貶往肅州就封。李熾與李詢都是純儀皇後所出,一母同胞,他們的外家承國公在延慶帝時掌有二十萬兵權。
老承國公去世前,將兵權交還給了延慶帝,彼時李詢李熾兄弟尚未出現嫌隙。延慶帝為表一視同仁,將兵權一分為二,一半給了李詢一半給了李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