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霸總(二)

時景歌帶著那束花回了時家老宅。

時家老宅很大,二樓住著時老爺子,三樓則是以樓梯為界,東邊住著時景歌大伯一家,西邊住著時景歌一家。

因為老爺子是個重規矩的人,所以時家的規矩還挺多的,原主本身性格擺在那裏,又哪裏受得了那些束縛?

終於,在半個月前,他徹底受不了了,直接搬了出去,當時還跟他的父母大吵了一架,把父母氣了個不輕。

這半個月裏,原主是魚入大海,沒了管束幸福無比,連電話都沒給家裏打一個,他父母能不氣呢?

哪怕今天他抱著花回來,他母親丁羽西女士也沒給他一個好臉色,純當沒有他這個人。

“媽,”時景歌笑嘻嘻地湊了過來,還特意將花藏在了身後,“看我給你帶了什麽?”

丁羽西冷哼一聲,他捧著花進來的,誰還能看不到?

時景歌也不在乎她的冷漠,自顧自地配樂,“鐺鐺鐺——”

“看!鮮花!”

“挑花可真是個麻煩事,”時景歌感嘆道,“我記得您最喜歡玫瑰,可偏偏我爸不肯讓我送你玫瑰,只能挑別的花,這挑來挑去,就覺得不如玫瑰好,玫瑰多襯您啊,優雅大方,魅力四射,誰見了不喊一聲女神?”

“但是我爸不讓啊!”

“您瞧瞧他,幾十年如一日地霸道,還愛吃醋,連兒子的醋都吃,簡直太過分了!”

“可是他是我爸啊,我又不能違背他,這不就只能委屈委屈自己了嗎?”

“為了挑花,我手還被花刺給戳了,還流了血呢。”

時景歌坐在丁羽西身邊,一只手舉著花,一只手勾住她的胳膊,“您看,您看一眼啊,這可是被您兒子鮮血澆灌出來的花束啊,這意義就不一樣!”

丁羽西被他纏得受不了,斜眼看他,“被花刺了一下,流上兩滴血,還澆灌?”

“您這是嫌棄兒子流血流的少!”時景歌大為震驚,最後壯士割腕般說道,“行,誰讓您是我媽呢?別說為了您流血,為了您喪命都是應該的!”

“呸呸呸!”丁羽西指著時景歌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呢?這話是隨隨便便能夠說出口的嗎?不氣死我不罷休是不是?”

時景歌委屈了,“我都是發自內心的,您等著,我現在就去找把刀,勢要把這束花澆灌的更艷麗!”

雖然這麽說,但是時景歌沒動。

丁羽西冷笑道:“怎麽還不去?”

時景歌笑嘻嘻地將花放到丁羽西手裏,丁羽西這一次沒有拒絕。

“媽都收了我的花了,證明對這束花很滿意,我幹什麽還傷害自己啊?”

“傷在我手上,痛在媽心裏,那我豈不是太不孝了?”

時景歌搖頭晃腦,“這虧本的買賣我不幹。”

“少從那裏油嘴滑舌!”丁羽西的冷臉徹底維持不住了,“今天不給我搬回來,你就別認我這個媽!”

時景歌震驚臉,“難道我不從家裏住,我就不是您的寶貝兒子了嗎?”

“別從這裏瞎扯,”丁羽西點了點他的額頭,“也不想想我這都是為了誰!”

“我知道,”時景歌抱住丁羽西的胳膊,仰頭對著她笑,“媽媽都是為了我,媽是全世界對我最好的人了。”

“讓媽媽傷心了,對不起。”

這丁羽西哪裏還氣得起來?

“你知道就好。”

連語氣都不知道輕了多少倍。

時景歌笑彎了眼睛,“那我能不能不搬回來?”

“時景歌!”丁羽西咬牙切齒,“你誠心想要氣死我嗎?”

頓了頓,丁羽西壓低聲音,恨鐵不成鋼,“那位都沒搬出去呢!”

那位,自然指的是時景歌的堂哥時景榮。

時景榮是老爺子選定的繼承人,但是時景歌一家有些不甘心,都想把人扯下來,換時景歌上去。但是時景歌和時景榮的能力差距,還真的不算小。

老爺子年紀大了,喜歡家和萬事興,也能理解當父母的心思,不想搞的太直白,也不能真的不管,讓家裏不得安寧,就隔三差五挑挑時景歌的刺,也是有心想打磨一下時景歌的性子。

但是原主那性子的人,是能用這樣的方法打磨的嗎?

再加上原主又是年少輕狂的年紀,哪裏受得了這個?

這才是原主鬧著要搬出去的主要原因。

“媽,”時景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喃道,“爺爺又不喜歡我,我在他眼前晃什麽呢?晃一個小時也沒有那位一分鐘有用,還嫌我煩。”

那一刹那,丁羽西都覺得自己仿佛出現了幻覺。

……這真的是自己那個驕傲得不可一世的兒子說出來的話嗎?

但是不等她細想,時景歌臉上就掛上了笑,漫不經心地說道:“老話說得對啊,遠香近臭嘛。”

“您瞧我半個月不回來,您看我多親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