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當頭遇害(第4/12頁)

李鏡心下一動,道:“我這點功夫粗淺得很,你跟父親學吧,父親功夫好。而且,父親每天早上起床打拳。”

秦鳳儀大驚:“這不是叫我去送死嗎?”他剛得罪過嶽父!

李鏡好笑道:“胡說什麽,父親其實可喜歡你了,就是不擅表達。大哥說,你在平郡王跟前失儀,父親都替你圓場。”

“平郡王,哪個平郡王?”“就是你來的第一天,父親出去迎接平郡王,你突然跳出來。你沒見平郡王?”“沒啊,我就見著平嵐了。”

李鏡便是未在現場,也猜出當日情形,道:“平嵐定是陪著平郡王一道來的!”

秦鳳儀想了半日,方拍著腦門兒道:“莫不是平嵐身邊的那個老頭?”他道,“哎喲,我都沒注意。”

“也不知道你都注意什麽了?”“我注意嶽父唄,我最怕嶽父發脾氣了。”

李鏡笑:“你不用怕父親,他真的很喜歡你。”努力向未來的丈夫灌輸父親很和善的認知。

秦鳳儀這軟耳根,給媳婦這麽三說兩說的,道:“那你早上也一起來,要是嶽父欺負我,你可得替我說話。”

“你就放心吧。”

秦鳳儀此人吧,有著非同尋常的思維路數。

他自己說怕景川侯趁機揍他對他下黑手啥的,結果,早上他一身勁裝地去了練功的小校場,人家景川侯府的男人們都有晨練的習慣,枉秦鳳儀先時也在人家住一個多月,竟然不曉得。當然,那一個多月,他都是忙著一大早去老夫人房裏見媳婦的事,根本沒留神人家景川侯府男人們的生活習慣。

李鏡也早早過去了校場,其實,秦鳳儀想象中被景川侯尋機教訓的事,根本沒發生。

因為,景川侯隨便指了個侍衛,讓侍衛教秦鳳儀去了。

秦鳳儀這人呢,先時還說怕被打擊報復,可景川侯讓侍衛教他,他又有些不樂意,覺著受了冷落。不得不說,這就是一種典型的小人屬性,聖人曾總結了一句話,很適用,叫:近則不遜遠則怨。

秦鳳儀看嶽父竟然不親自教他,要別的女婿,哪怕真是人家女婿,便是不滿,也只有憋著的。何況,你還不是人家女婿,女婿的名分尚未拿到。秦鳳儀卻不肯憋,他走過去,拽拽景川侯的袖子,朝遠處使個眼色,意思是,到邊兒上去說話。景川侯甩開他的手:“有話就說。”

秦鳳儀道:“阿鏡昨天說,嶽父你武功最好。嶽父,這俗話說得好,一個女婿半個兒,你可不能只偏心自己兒子啊。你就教我唄。”

景川侯一臉面無表情:“真的要我教?”

其實,事後回想,秦鳳儀這個時候雖然沒看出這是不是嶽父的套兒,但他作為單細胞生物的代表,已經有極其強烈的危機感。但秦鳳儀這人比較要面子,他堅持道:“嗯,我想嶽父教我。”

“好,過來吧。”

然後,秦鳳儀一個早上就瘸了,景川侯當然不會讓女婿傷到筋骨,便讓秦鳳儀屁股上跌出兩大塊烏青,攬月都唏噓慶幸地表示:“這幸虧摔的是屁股不是臉。”

秦鳳儀屁股摔得都只敢歪著身子坐,可算是看清景川侯的險惡目的,與李鏡道:“我說嶽父會趁機報復我吧?你還說不會。”

李鏡勸他道:“這興許就是意外,哪個學武功不挨摔打的。算了算了,你就跟侍衛學吧。那個曹叔叔是父親的貼身侍衛,功夫也極好的。”

“我就不!我都挨兩摔了,要是跟侍衛學,豈不是白挨這兩下子!”不知是不是出身商賈之家的緣故,秦鳳儀時常會有獨特的得失觀。反正只是些皮外傷,他小時候還常跟紈絝子弟們打架,也不是沒受過傷的嬌貴人。秦鳳儀還就得跟景川侯學了,他甚至幻想著什麽時候一拳把景川侯打倒,然後自己作為戰勝方,叉腰抖腿仰天大笑三大聲!

李鏡忍笑:“那你就學吧。”家裏三個兄弟,也只大哥的武功,是父親親授的。

秦鳳儀甭看生得好,頗是皮糙肉厚,怎麽摔打都不怕。當然,如果景川侯真把他摔打急了,秦鳳儀刷一爪子,就把景川侯脖頸抓出三道血痕來。

鬧得景川侯大夏天地換高領衣裳去上朝,偶爾給人瞧見,還以為景川侯家的葡萄架子倒了呢,尤其秦鳳儀還屬於那種特別容易認錯的,只是屢認屢不改。他急了,是誰都敢下手。景川侯夫人對此頗是不滿,就在李老夫人跟前說了:“真是小戶人家出身,野性難馴。便不說侯爺的身份,這也是他的長輩,把侯爺脖子都撓傷了。先時就當著我父親的面兒,叫侯爺的官封,還叫什麽‘景川老頭兒’,他如今也是秀才,難不成家裏沒教導過他禮數!”

李老夫人笑道:“喊景川官封的事,是個誤會。阿鳳這孩子,心眼兒直,一時沒有多想。好在是在親家跟前,咱們也不是外人,親家又一向寬厚,哪裏會與他個孩子認真。孩子們小時候,哪裏有不淘氣的。你以為你那侯爺是個吃虧的,人家阿鳳就是想跟他學個強身健體的武功,這都多少天,那孩子走路還一瘸一拐的呢。你也勸勸你那侯爺,對孩子得寬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