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宗學講演(第2/7頁)

秦鳳儀道:“還是殿下先請,您可是皇長子。”愉親王與閩王都道:“該以大殿下為先。”

大皇子還是先謙讓了閩王、愉王二位長輩一番,便當仁不讓了。秦鳳儀與其他幾位皇子坐在一邊,另則宗室與宗學的先生們各有座位,大家一道聽大皇子跟宗學的小學生講些忠君愛國的章程。秦鳳儀心說:大皇子這話,還真是換湯不換藥,三年前宗學開張時,說的就是這些個,如今再聽一遍,記憶更深了。大皇子大概心裏別著些苗頭,講得頗是不短,足講了半個時辰,這會兒已進夏日,眼瞅著太陽升起來,秦鳳儀心說:幸虧有個大禮堂啊,要不然,他就不用講了,曬也曬死了。

待大皇子講完,秦鳳儀見小學生都要睡著了,他方起身上去。秦鳳儀笑眯眯地道:“三年內剛進學的學生,估計不認識我。要是在宗學念書三年以上的,咱們是好久不見了呀。”當即就有人笑出聲來,底下的小學生還交頭接耳地說起話來。另則有些膽大的便說:“我們聽說大執事你打了勝仗,都為你高興來著。”

秦鳳儀哈哈一笑,道:“我在宗學時,你們可是沒少背地裏罵我。如今看來,咱們還是有些情分的。”

宗室子弟不同於寒門子弟,他們算起來,都是太祖皇帝之後,故而哪怕如今各家爵位不同,在這宗學亦是有幾分傲氣的。這年頭,做先生的,而且身居上位的,哪裏有秦鳳儀這般愛說說笑笑的呢。他這裏一放松,小學生也便不繃著了,氣氛一時活潑不少。秦鳳儀繼續道:“我就藩前,在宗學上所用心血最多。故而這次回朝陛見,就想見一見你們,再來宗學看一看。愉爺爺說,讓我跟你們講一講,我想著,要講什麽呢?剛才大皇子一講,我一聽,嗬,他把我想說的都說完了,我就更不曉得說什麽了。”逗得小學生一陣笑。

秦鳳儀道:“我在外這幾年,經了一些事,也見到了一些人,有一些感悟,正好,我這年紀也比你們長幾歲,這便與你們說一說吧。

“我就藩的地方在南夷,要是年紀小的,怕是都不曉得這是在哪裏。我告訴你們,比閩王的封地更要往南的地方。就藩前,京城裏有人說,南夷啊,那是個連瓷器都沒有的地方,人們吃喝,用的都是土碗陶罐。待我去了,發現瓷器還是有的,就是略粗糙些罷了。吃穿用度,還是不愁的。最愁人的是,本王的封地,號稱全國最大,結果本王一去,只做一半的主,另一半,還叫山蠻占著呢。”秦鳳儀說得風趣,小學生更是哄堂大笑。

見小學生笑得歡喜,秦鳳儀話音一轉:“這便是此次本王回朝獻俘的緣由了!”

給這些小學生能講什麽呢?講大皇子說的那些個大道理?可那些大道理孩子們哪裏又聽得少了?秦鳳儀便給大家講了講信州之戰,講了講國泰民安之外,還有戰火硝煙之地。秦鳳儀一向口齒伶俐,把一樁戰事說得引人入勝。待講過信州之戰,秦鳳儀方道:“以往總是想,大丈夫當建功立業。可這幾年,我在南夷,因屢有戰端,我這想頭兒與往時也不一樣了。我等在外征戰,為的是什麽呢?為的就是讓你們過上安穩的日子。以往,我為宗學大執事,盼著你們以後能有一番作為,能有大出息。現下見到你們,卻是想說,在這太平歲月間,你們可以讀書,成為一方名士,亦可以習武,保家衛國,也可以沉浸於琴棋書畫,成為一代才子。就是什麽都不想做,只想做紈絝,也希望你們成為紈絝中的翹楚,莫要給紈絝丟臉才是。我在外征戰,就是為了讓你們能在這太平時光中肆意成長。”

秦鳳儀最後說得頗是煽情,講演很短,也就一炷香的時間,卻是先聽得小學生無比向往,後聽得小學生頗是感動。主要是,秦鳳儀這等容易兒女情長、婆婆媽媽的,委實稀罕。

秦鳳儀講完後,道:“咱們也這麽久沒見了,光我說也沒意思,你們有什麽想知道的沒?只管問來便是。”

孩子們好奇的就是信州戰事,還有一些南夷的傳說,如佳荔節什麽的。另則亦有人打聽景雲凡、景雲睿等投奔到南夷去的幾人。秦鳳儀道:“雲凡在學裏時,成績是拔尖的,現下勉強可做個文職,今次征信州,他在後勤幫著調運糧草,先時無品級,今信州大勝,他可得七品職。雲睿念書不大成,不過他武功湊合,此次征信州,斬首五人,可得百戶銜。”

景雲凡文職,大家還罷了,聽說景雲睿斬首五人,頓時驚訝得不得了,紛紛贊嘆起來。秦鳳儀將手壓了一壓,底下聲音便小了些,秦鳳儀道:“我還沒說完呢。他們頭一年去,先幹了一年巡街,白天巡街,晚上還有課業要學。為什麽這次只有他二人得了實職?因為他們四人中,獨他二人完成了我交代的課業。別以為景雲睿斬首五人,威武得不得了,他身中兩刀,估計現在還養著傷呢。他娘知道他受傷的事,眼睛哭得跟個爛桃兒一般。如果他的武功能再好些,何止斬首五人!所以我說,你們以後想征戰沙場的,武功必要操練起來,不然,一到戰場,刀槍無眼,自己個兒烈士了,旁人也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