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麽樣?"

楊沉和我在天台的台階上靠墻坐下,雖然有點冷,但是冬夜的星空晴朗。我仔細想了想:"不怎麽樣。"

"怎麽說話呢,說點好聽的。"

楊沉看起來心情確實不錯,笑著彈了下我額頭,他勁大,我揉著被彈痛的地方抱怨:"真的很痛,你這喜歡動手動腳的毛病能不能改下?"

"疼嗎?"他很驚訝的說,"我沒使勁,是你皮太嫩了,不過嫩有嫩的好……"

這個人一不留神又開黃腔。我翻了個白眼,外面冷風刮得我實在是困不起來,只好縮著脖子躲在羽絨服外套裏,和楊沉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他勾我的手指:"許俊彥你知道嗎,我高中經常到這來吃午飯。"

"我一直覺得你這行為特別傻逼,咱們班在一樓,你到七樓樓頂吃午飯。"我實話實說,"純屬閑的沒事作的。"

"你喝完酒嘴巴真的很毒。"他評價道。

"我只是把心裏話說出來了而已。"我想抽回手,卻被他握住了,抽了幾次沒抽回來也懶得矯情,和他溫暖幹燥的手指十指相扣,我心裏一動,"像你脾氣這麽臭,誰搭理你誰倒黴。"

"那你不還是跟我好嗎?"他壞笑著側頭看我,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端的是風流情意撩人心弦。

"看你長得好看罷了。"我小聲咕噥,"誰和你好了?我們不是炮友嘛。"

楊沉許久沒說話,久到我以為他已經睡著了的時候,他忽然開口說:"許俊彥,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我?不然這麽多年你圖什麽?"

"圖你好看。"我真心實意的說。

"許俊彥。"他的聲音很沉,"我要聽實話。"

我看著自己呼吸間的白霧,他握著我的手很緊,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有過吧,我也說不清楚。"

"什麽叫有過?"他坐直身體看著我,"說清楚。"

"我以前喜歡過你,畢竟你還挺帥的。不過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現在可能已經不喜歡了。"我說,"問這個有什麽意思,喜歡不喜歡很重要嗎?"

楊沉靜靜的看了我一會兒,忽然又靠回去說:"是挺沒意思的。"

我知道他想聽什麽,無非是我喜歡他才默默跟在他身邊這麽久。但是太難了——就算我習慣欺騙和隱瞞,也不想用這種話來討他開心。畢竟我還有一點殘破的尊嚴,不至於像條記吃不記打的狗一樣巴巴的再奉上剩下心尖尖上的方寸之地,當做楊沉毫不在意的磨刀石。

"我是不是做錯很多事?"他說,"你是不是很恨我?"

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楊沉到底遇到了什麽,總之我等了那麽久終於等到他良心發現的那一天。原本設想痛痛快快的怒罵他一頓的情況並沒有實現,我只是動了動手指,甚至懶得多動嘴皮子:"都過去了。"

"你會……原諒我嗎?"

蒼天有眼,驕傲如楊沉也會對我低頭,勉勉強強請求我原諒他,要不是實在冷的不想動,我真應該把這一段錄下來然後每天循環播放,絕對神清氣爽延年益壽,聽完就想讓人叉腰哈哈大笑。

"不原諒。"我打了個哈欠,慢吞吞的說,"你今天好奇怪哦,居然話這麽多。"

我和楊沉很少交談,多數是做愛完後約下一次時間,或是他不高興想找我吵架,但是我都能忍下來,任他冷言冷語肆意嘲諷,次數多了便傷不到我。我並沒有那麽遲鈍,在許家那種地方長大鍛煉了我對語言中隱藏惡意的本能,楊沉每一句話的言外之意我都能懂。但是我漸漸發現懂了只會難受,也就不願意再懂了,偶爾還能看到他被我的麻木噎得自己生悶氣的場景,也還算不錯。

"怎麽呆呆的?是不是困了。"他沒接我的話,反而湊過來掐我的臉,"醒醒,陪我聊會天。"

"聊什麽嘛……"我的眼睛都要睜不開了,說來奇怪,平常這個點我都生龍活虎精力十足,就算喝了酒也不至於這麽困。楊沉看我搖搖晃晃真的快睡著了,突然惡劣的掐著我的下巴親了過來。

"我靠!"我本來順著他吻了一會兒,迷迷糊糊之間想起這是在高三年級部的天台,立刻恢復清醒推開他,"別隨時隨地發情行不行,被抓到我還要不要臉了?"

"頂多被扣班級品德分唄。"他的手指重重的撫摩我的唇瓣,眼睛亮的嚇人,"你記不記得我們在這做過?不過那時候還有個屋子……"

我記得。

那時候天台上還有學校氣象興趣社團搭的小棚,楊沉拉著我進了裏面,他前一天沒和我說要做,我上學前沒做好擴張。他一時進不去,氣得用力掐我的腰。我心裏惦記著門沒鎖上,又怕又痛,忍著眼淚跪下來給他口交。他那次動作很粗魯,抓著我的頭發往裏頂,我只能盡量吞的深一點,想讓他快點結束以免被發現,因為深喉太久一度眼前發黑以為自己要窒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