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陸馳心裏一熱, 又有些意外,便說:“幹什麽?”

謝風行忽然“嘶”了一聲。陸馳急忙回頭,將他推到花灑外頭, 說:“就這樣洗,不疼了?”

“怎麽不疼。”謝風行說。

好在他感官度並沒有完全恢復,對疼痛的感知沒有普通人那麽強。

陸馳往他身上看了看,原來謝風行不止嘴角眼角鼻子有傷,身上更是好幾塊明顯的傷痕,最觸目驚心的還是他脖子上的, 可見霍守禮掐的之狠。

他是真的想要了謝風行的命。

陸馳想到這裏還是後怕,可又心疼的厲害,他伸手將花灑關了,伸手去拿毛巾, 幫謝風行擦了一下頭發, 說:“今天就別洗了。”

“太臟了, 而且留有那人的味道, 惡心死了。”謝風行說。

他這麽一說, 陸馳也有些在意。

“其實不怎麽疼, 剛故意的。”謝風行唇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可是他眼角是腫的, 看起來有些滑稽, 又很可憐,陸馳心頭真不是滋味,說:“他敢這樣對你,我一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謝風行“嗯”了一聲,說:“靠你了。”

“受了傷嘴巴甜了。”陸馳說著很小心地拿了花灑往他沒受傷的地方沖,謝風行嫌他太小心翼翼, 自己拿著花灑,直接就往自己脖子上沖。他脖子上掐痕嚴重,被他這樣用熱水一沖,整個脖子都紅的滴血,看起來更嚇人了。

陸馳不忍心再看,就微微移了下視線,視線往下,就看到了謝風行的後背,凹下去的腰線下面又起伏起來。

像豆腐一樣。

謝風行一邊沖一邊說:“本性難移啊。”

陸馳順著他的目光瞅了一眼,這一回算是笑了,說:“我又沒想把你怎麽樣,你都傷成這樣了,我還能做什麽。”

謝風行卻湊上來親他。

陸馳有點進退兩難,就握住了謝風行的腰。

謝風行的腰真是兩手可握。

親了一會,謝風行問:“甜麽?”

陸馳:“……”

“你不是說,受了傷嘴巴甜了。”謝風行說著拿起花灑,繼續往身上沖。

那樣淡然。

陸馳:“……”

真是被謝風行吃的死死的。

他心裏又升起一股不忿,撈住謝風行的手腕,便將他抱住親了下來,花灑掉在地上,噴的哪兒都是。

倆人洗完澡以後,陸馳又拿了藥給他上。

“弄的一床都是。”

“藥香味,不難聞。”陸馳說,“明天都換了。”

謝風行坐在床上,由著陸馳給他上藥。上完藥以後,陸馳從他背後輕輕攏住他,說:“以後不能這樣了,不是因為我心疼你,就當是你心疼我。”

謝風行沒說話。

陸馳就看向他,捏他的下巴。

“我以後多注意,盡量不讓自己受傷。”謝風行說。

“不聽話是不是?”陸馳問。

謝風行就轉過身來,在陸馳對面坐好,說:“你關心我,我都知道。我慢慢改。”

他說的很真誠,對於一向冷淡的他來說,這樣真誠的態度已經很難得了。

“聊點正經事。”謝風行說,“我今天去看安冉了,他狀態很不好,醫生說,他受到的精神創傷可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我跟醫生說,讓他們盡管治,所有費用我們出。”

“我們怎麽能出,這不關我們的事。”陸馳說。

謝風行看向他,陸馳說:“應該讓陸奔出啊。”

該法辦的法辦,但該賠償的也得賠償。

“陸奔是完了,這部分錢還是得姜沁芳出,這點錢對她來說可能不算什麽,但心理上夠她難受一陣的。”陸馳說。

“陸奔現在怎麽樣了?”

“明天送戒毒所。”陸馳說:“上一次他當著媒體的面發瘋,姜沁芳再舍不得也得做做樣子了。”

謝風行說:“還好他沒讓安冉也染上毒癮,不然他死一千次都不算多。只是這樣一來,姜沁芳要恨死你了。”

“她知道陸奔保不住,現在一心只想報仇了,你是沒見她看我那眼神,恨不能生吞活剝了我。”陸馳哂笑。

“你們倆誰勝算大?”

陸馳想了一會,說:“要聽實話麽?”

他躺下來,枕著胳膊想了想,說:“其實還是她的贏面大。但現在主要看老頭子的意思,他現在雖然下不了床,但在公司的影響力,還是在我和姜沁芳之上。他以前是支持我的,如今發生了這麽多事,他的心思不好猜了。”

好好的一個人,突然遭遇了這樣的意外,陸明現在情緒很不穩定,做出什麽決定都有可能。

現在主要陪在他身邊的是陸文枝。

陸明喜歡陸文枝。

他一直都很疼愛這個小女兒,當初前妻自殺,他對陸馳和陸文枝其實都有羞愧補償之心,但陸馳性子硬,跟他合不來,也很少給他好臉色,他想親近,但不得其法,只有陸文枝,從小性格靦腆,內向,是他的貼心小棉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