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取悅她 他想娶的人,是你(第2/2頁)

徐墨凜心底晦澀,輕握住她的手:“跟你提出離婚後,我後悔了。”

因為他發現,互相折磨,遠遠沒有比失去她痛苦。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她已經是他的徐太太,只要他真心以對,總能打動她,即使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可是,憑什麽呢?

憑什麽要他這麽卑微?他這輩子何曾向人低過頭?他真的有那麽喜歡她,非她不可嗎?她又有哪裏好?

她在婚後對他的好,眼裏無所遁形的愛意,受到冷落時的難過,他稍微給點回饋顯露出的竊喜,太具迷惑性了,輕易讓他產生她變了心,移情別戀,愛上他的錯覺。

那些天裏,他的高傲在極力對抗著他的卑微,最終輸得徹徹底底。

“簽字離婚的前一晚,我開車回宿鶴公館找你,”徐墨凜閉了閉眼,若有似無地嘆息道,“路上出了車禍,醒來就失去記憶了。”

“我之所以忘記了全部和你有關的事,不是因為你無關緊要,恰恰相反,因為你在我心裏太重要了。”

人腦是生物學上最神秘的器官,當遭遇的創傷超過一定限度時,就會啟動保護機制,主動遺忘某些痛苦的記憶來達到自我保護的目的。

“也許我的潛意識也在順從這種遺忘,掩蓋我們的婚姻即將破裂的事實。”

曲鳶想起來在孟家老宅的書房,孟老爺子嚴詞斥他“色令智昏”,他是在回來找她,挽留她的路上出的車禍,所以,紅顏禍水指的……是她。

既然他知情出車禍的原因,為什麽又丟下她一個人獨自離開?

徐墨凜一眼便看穿她心中所想:“失憶的我,無法接受自己沖昏頭腦下的失智行為。”

曲鳶能夠理解,如果不是他親口說出,她很難相信他曾放棄自尊,做出過這麽大的妥協,她更難以理解的是:“以你的縝密心思,怎麽會這麽容易受到我媽媽的欺騙?”

徐墨凜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當局者迷吧。”

他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初入陌生領域,也不是時時刻刻能保持理智的,加上婚後刻意疏遠,工作繁忙,聚少離多,最重要的是,誰能想到,她媽媽會編造出這樣荒唐的謊言?

那本她親手寫的日記,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事實上,存在於少女心事字裏行間的人,被她喜歡了7年的人,是他。

他們之間,從來就沒有第三個人。

“篤篤篤。”門口傳來三聲不輕不重的敲門聲,兩人齊齊望去,異口同聲道:“外公。”

孟老爺子一身白色的綢質休閑服,目光如炬,精神矍鑠,不見長途飛行的疲態,也不知道他在門外站了多久,有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

“外公,”曲鳶過去扶他,“您怎麽來了?”

孟老爺子“哼”了聲,上次出車禍費盡心思瞞他,這次倒主動找他幫忙了,他不親自來一趟,恐怕沒多久傳到耳中的就是他們離婚的消息了。

他直接把手裏的東西交給曲鳶,她接過來,隨意翻了幾頁,面色驟變:“外公,你們先聊,我出去一下。”

曲鳶走到走廊盡頭的小陽台,日記本攤放在腿上,一頁頁地翻過去,這是她零零星星寫的日記,涵蓋了從16歲到23歲的7年時光,她終於知道徐墨凜輕易受到蒙蔽的原因了,日記裏所有能辨別他身份細節的內容,比如在他外公生日宴會上初遇,酒店失火時他牽著她逃離險境等信息,全部被別有用心地撕掉了,最後面幾篇日記,竟然還是偽造的,筆跡不能說像,只能說幾乎一模一樣,連標點符號都在表達她對這樁商業聯姻的抗拒,以及對初戀男友的不舍,甚至直言他是仗著權勢,強娶她。

曲鳶氣極反笑。

笑著笑著就落淚了。

只有離得足夠近的人,才有機會往她心臟裏捅刀子。

媽媽捅的這一刀,最疼。

曲鳶抹幹眼淚,撥了媽媽的電話,一遍又一遍,始終是無人接聽狀態。

她又打了爸媽家的座機,接的人是陳姨,說她媽媽到國外度假了,聯系不上。

曲鳶在外面待了半個小時,望著藍得無邊無垠的天空出神,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才會讓媽媽這麽討厭她,或者說,恨她。

不能想,一想就覺得很難過。

曲鳶去洗了臉,簡單整理好情緒,回到病房,徐墨凜強撐著精神和她說了那麽多話,體力不支,已經睡過去了。

“小鳶,”孟老爺子眼神示意她坐下:“聽說,你和墨凜要離婚了?”

曲鳶眸裏水光未散,抿住了唇:“……嗯。”

老爺子長長地嘆了聲,好半晌才說:“當初我本是屬意你表姐曲蓉蓉的,但墨凜極力反對,他跟我說,他想娶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