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中了

別說是作為母親心思細膩的泉信子了,就連作為父親的泉一之都是忍不住的心頭猛地一跳,仿佛條件反射一般的回想起了之前自己兒子的種種跡象。

而且他們越是去想就越是感到害怕,只感到不寒而栗,汗毛倒豎,心裏發毛。

畢竟在兩夫婦出來旅行之前,他們的兒子泉新一的確是變得有些行為古怪,要說是青春期叛逆期什麽的話,又未免來得太遲了,還有最糟糕的一個問題就是——

仔細思考一下的話,就能夠發現他們兒子出現這種變化的時間,似乎就是與這段時間的各種殺人碎屍案的出現時期所吻合。

……簡直令人不敢深思,細思極恐。

大概就像是疑鄰盜斧的心理一樣,覺得鄰居偷了自己的斧頭,然後帶著這樣先入為主的念頭去審視鄰居的行為。

——看那人走路的樣子,像是偷了自己斧頭的賊;看那人的臉部表情,像是偷了自己斧頭的賊;再聽那人的言談說話,更像是偷了自己斧頭的賊。

反正就是越看越像,總是覺得自己懷疑的那個人無論幹什麽,都像偷了自己斧頭的賊。

他們現在就是這個樣子,剛剛才見識過了寄生獸那種怪物的存在,無法否定其真實性,緊接著又聽說了那種怪物的可怕行為……

寄生在人體之中,吃掉宿主大腦,從而取而代之。

再將這些情報與他們最關心的兒子聯系在一起,想起他們兒子這段時間以來的變化,好像是不知不覺的換了一個人的樣子……

自然就是先入為主,思維奔著一個方向不回頭了。因為他們的心中有這樣的想法,提前接受了相關的心理暗示。

“……”

“……”

在這一刻,兩夫婦的臉色都是瞬間變得煞白,面無人色,似乎都是越是思索,就越是覺得自己的兒子有問題。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他們想起了一件之前被他們忽略了的事情——

就在他們的兒子發生變化之前,發生過一件事情,那是在某天夜裏,兩夫婦突然聽見兒子房間傳來慘叫聲,沖進去的時候卻發現兒子摔下了床,正在用耳機線死死綁住自己的胳膊。

手臂都因為血液不流通而憋得通紅,而之後問他怎麽一回事,他說是有一條蛇鉆進了他的手臂裏……

——但是蛇怎麽可能鉆進手臂裏面呢?

再加上當時雖然兒子說得信誓旦旦的,可是他的手臂上卻沒有任何的傷口,所以當時的夫婦兩人都是一致認為,是自己的兒子做了個噩夢,一時間分不清現實。

可是此刻,他們卻只覺得心裏一陣陣的發寒發毛。

泉信子更是完全承受不住這樣的刺激,眼前一花身子搖晃了一下,差點兒要當場昏闕過去了。幸虧一旁的丈夫泉一之眼疾手快,連忙伸出手來扶住了她。

“這個我不能夠確定,不過寄生獸大部分似乎都會在寄生完畢之後,直接吃掉自己周圍的人,之後通過學習才懂得隱蔽。雖然不排除有例外情況,但是你們的兒子應該問題不大……”

這個時候,夏冉自然不可能表露出自己的先知先覺什麽的,理論上來說他不應該認識對方的兒子,自然更加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篤定的給出結論。

雖然他真的很想說,你們的兒子只是開掛了。

不過兩夫婦仍然是臉色煞白,一動不動,似乎越想越怕,一副已經被嚇呆了的樣子。

於是夏冉想了想,然後突然有了個絕妙……不對,是不太成熟的想法。

“如果實在是不夠放心的話,或者你們可以試探一下,就利用這一次的機會……你們就裝作真的被寄生獸襲擊了,只有一個人逃了出來,然後給他打電話看看他的反應……”

夏冉當然不是臨時起意,因此萌發了什麽惡趣味,而是覺得這樣子的一環其實很有必要。

因為正直善良或許是泉新一的優點,但怯懦膽小卻絕對不是,而且最重要的就是,這個高中生有些分不清楚形勢,某些觀念想法有時候會顯得很天真——

譬如說他會為了證明自己還是人類,而不是沒有感情的寄生獸,所以腦子一熱沖上去阻止暴力,也不管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當然這個還能夠算是善良正義,有一顆未冷的心。

但是在遇到小混混擄掠走了他的女朋友,並且對他毒打群毆的時候,他雖然沒有退縮,也絕對不肯借用寄生獸右手的力量……原因很簡單,他生怕阿右不小心傷害到小混混。

雖然我的女朋友被這群小混混抓住了……

雖然我正在女朋友的面前被小混混毒打得鼻青臉腫……

雖然繼續這麽下去的話我甚至可能要眼睜睜的看著一些悔恨終生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