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天上掉下個林妹妹(第2/3頁)
“我們東方人有個傳統,在砍人腦袋前,得給人吃頓好的。”
“還請北先生繼續明示。”
“說得,已經夠多了。”
“北先生這可不夠朋友,我還得去自己猜。”
“我說過,這是贈品。”
“那北先生為何要送我?”
“日後,若是再想找個西域商人來做生意,我也懶得再去上門走一遍流程了。”
“這個理由,無懈可擊。”
瞎子北不再言語,
彎腰,
掀開火爐上的酒壺,
然後拿起身旁的一根竹簽,從酒壺內將一塊帕子挑出來。
雙手小心翼翼地抓起帕子,
擠了擠,
再貼到了臉上,
輕輕地揉搓,
最後,
取下來,
仔細擦一擦左手,再仔細擦一擦右手。
身邊,
溫特的眼神從明亮到渾濁再到發綠,身體也在不斷地抽搐;
最後,
在看見瞎子北將趴在放在了鼻前,
“噗……”
擤鼻涕的聲音剛一傳來,
身旁的溫特就當即彎下腰,
張開嘴,
送上了自己配的了伴奏:
“嘔……”
……
“我說,你這狗毛可真舒服,要不你剔下來給我吧,我做一床被子。”
“你下面那根送我磨牙,我就把一身的毛送你。”
薛三和二哈一起躺在一樓,
確切地說,
是二哈趴在地上,
薛三趴在二哈的身上。
一人一狗,這段時間,相處得格外融洽。
二哈覺得自己被影響了很多,這個,小小的男人,體內居然潛藏了這麽多了的汙穢肮臟!
它覺得自己不再純凈了。
不過,二哈並不反感這種感覺。
比起樓上瞎子和溫特之間的關系,他們這一人一狗,倒是發展處了一些真感情。
二哈搖了搖尾巴,
開口道:
“你說,樓上那倆人,在聊什麽呢?”
“不管聊什麽,肯定要神神秘秘的,他們注重的不是結果,是過程的體驗。”
“對,是有這種感覺。”二哈表示贊同。
薛三伸了個懶腰,
道:
“上次跟你說的貔貅的事兒,你考慮得如何了?”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貔貅沒後門。”
二哈覺得,自己輸狗不能輸陣,至少,在口頭上,不能慫。
薛三呵呵一笑,
回了倆字,外加一個語氣詞;
“你有啊!”
“……”二哈。
這時,溫特走下了樓梯,臉色有些蒼白,腳步也有些虛浮。
甚至,連雨傘都忘記拿了,直接走入了雨簾之中。
二哈起了身子,搖了搖尾巴,和薛三告別,跟著溫特一起走入了雨簾之中。
薛三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身上殘留的狗毛,然後擡起頭,看見打著燈籠在下樓的瞎子北。
“我說,你把人家娃兒怎麽了,看他下來時那樣子,魂不守舍的。”
“要起風了,喊他回家收衣服去。”
“嘁。”
瞎子北走下了樓,伸手抓住了傘,卻沒急著撐開,也沒急著出去。
“怎麽,有心事?”薛三問道。
“事兒太多,都不知道該操心哪個了。”
“所以你眼瞎啊,喜歡瞎操心唄。”
“嗯。”
“主上和四娘押送生辰綱去了,梁程阿銘他們去招兵還沒回來;
他們的事兒,你操心也不管用,咱已經把咱自己的事兒做好了。
軍械、糧草、戰馬,都已經備足了,這梅家塢的倉庫,這會兒可是堆得嚴嚴實實滿滿當當。
我想梅萬年泉下有知,也會露出欣慰滿足的笑容吧。”
“嗯。”
“別瞎操心了,我說,主上他們吉人自有天相,沒事的。退一萬步說,要是主上真有事兒,我們是能感覺到的。”
主上沒了,他們大概率……也會出問題吧。
“北方的氣候,還是太幹燥了,對肺部對皮膚,都不太好。”
“喲,這是嫌棄北地的風沙大,想南遷了?”
“是有這個打算,但還是得等主上回來後再說。”
“這可難辦喲,咱剛置辦下了一點家業,不再是以前光腳走天下的時代了,主上可能不會舍得。莫說主上了,咱們自個兒,就能真的舍得麽?”
“也是。”
“成吧,你要是還覺得心裏抑郁,薛大爺親自給你唱首曲兒解解悶成不?”
薛三的越劇,唱得極好,曾在客棧台子上表演過。
不過北地的大老粗們欣賞不得這些劇目,他們還是喜歡聽黃段子。
“你想唱的話,我給你伴奏。”瞎子北從善如流。
“走著!”
薛三揚起手,擺好了姿勢。
瞎子北左腿橫架在右腿膝蓋上,身子坐下,下面沒椅子,但他卻“坐”得穩穩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