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兵法大家

人逢喜事精神爽,此時的李富勝就給人這樣的一種感覺。

鄭凡率兵打仗,更多的,還是享受那種策馬奔騰千軍萬馬按照自己的心意沖鋒移動的主宰感,簡而言之,就是為了裝逼。

李富勝不是,李富勝是那種很純粹地喜歡殺戮。

瞎子曾說過,一個人的眼睛最難說謊,李富勝的眼裏的腥紅,已經在瘋狂詮釋他此時對鮮血的渴望。

“鄭守備,隨我一起去吧。”

這其實是一種示好,一,是帶你長見識,畢竟以前鄭凡雖說戰果不錯,但打得都是閃電戰和遊擊戰,外加碰上了狼土兵那些憨憨。

二則是帶你去混資歷,雖說坐鎮後方調理城內事宜也是功勞,但在燕人傳統認知和視角裏,只有血淋淋的軍功才是最為踏實的晉升資本,其余的功勞,未免會遜色一籌。

這就如同後世的很多老一輩人眼裏,除了公務員以外的其他行業都是打工的一個道理。

講真,鄭凡還真挺想去看看數萬級別的大戰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場面,況且,城裏的工作有瞎子他們在也不會出什麽亂子,當即拱手行禮道:

“多謝大人!”

“哈哈。”

李富勝走出了屋門,那頭慵懶的貔獸馬上站起身,走到李富勝面前彎曲下了前膝。

李富勝翻身坐上去,

下令道:

“傳我軍令,大軍開拔!”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南門外,一支支鎮北軍騎兵正在井然有序地開拔中,兩萬騎兵要執行作戰任務,自然不可能全都堆積在一起然後一窩蜂地湧向一個方向。

李富勝親自領三千騎為中軍,其麾下六名遊擊將軍則各領近三千騎已經根據哨騎的回報方位,向那裏進發了。

若是此時可以在上方有個航拍鏡頭的話,可以看見自滁州城向南的這片區域,總共有七片快速移動著的陰影。

鄭凡和梁程自然是跟在了李富勝的中軍裏,其實,原本翠柳堡的兩千五百騎應該是李富勝的臨時親兵營的,但一來翠柳堡的兵士已經忙活了一整晚還未得到休息,二來李富勝也得照顧一下自己麾下兵士的作戰渴望。

真正強大的軍隊,他一定是一支自信的軍隊,他們不會畏懼戰爭,他們渴望戰爭,且聞戰則喜。

梁程一直在注意觀察著四周,不停地有傳令騎兵在各個隊伍裏來回穿梭,保證著指揮的時效性。

騎兵的作戰方式,其實很豐富,遠比步兵要自由得多,同時,他們的機動性可以使得其獲得更多的戰場機會,但如何指揮好騎兵作戰卻是一門極大的學問。

很顯然,不管李富勝到底是不是如瞎子那般所說是個精神病,但人家的軍事指揮素質,卻是很高。

這可不是紙上談兵得來的東西,而是在荒漠上長年累月與前代騎兵大師蠻族廝殺中學來的。

先前,之所以要在滁州城逗留兩三日,撇開政治元素不談,有兩個原因:

一是為了獲得補給,因為要長途奔襲的緣故,其實部隊所攜帶的補給並不是很豐富;

二則是為了修養馬力,戰馬,一是昂貴,二是精貴,長途奔襲之後必須要將養一下,否則損失就大了。

不過,經過修養之後,也是瞌睡了就來了枕頭,眼前居然冒出來了一支乾兵。

和鄭守備小家小戶精打細算地過日子不同,李富勝明顯顯得霸氣多了,

看見敵人的第一反應不是衡量對方實力以及己方可能會出現的損失,

而是只有一個字:

幹!

這時,李富勝剛剛聽完一名傳令兵地匯報,當即笑罵道:

“直娘賊,這群乾人居然自己縮欒了!”

鄭凡就在李富勝身旁,在這個時候,自然不是你問我答的環節。

但李富勝的心情,似乎是因為這一則軍報的到來,一是有些不屑,二則是放松了下來,主動地扭頭對鄭凡喊道:

“這支乾軍也不曉得是從哪邊冒出來的,但決計不可能是從北面,估摸著還不曉得滁州城已經易主的消息,上午還傻乎乎地向這裏開拔,現在應該是察覺到了不對勁,正在向西南的青山縣靠攏。”

“這不是特意來攻打收復滁州城的乾軍?”

包括鄭凡在內,滁州大部分的百姓和權貴,都以為這支忽然出現在滁州城外圍的乾軍,是專門過來打燕狗的王師。

但看樣子,這並不是。

這支軍隊到底是什麽成分,到底是從哪裏開來的,現在一時半會兒還搞不清楚,但看對方之前傻乎乎地主動向滁州城行進現在又開始慌了神開始向附近的一座縣城靠攏的表現來看,

這應該只是一支……過路的乾軍。

也難怪,滁州城陷落得太快,並未做出什麽像樣子的抵抗就落入了鎮北軍之手,同時,鎮北軍的哨騎大面積地撒了出去,近乎是將這座大城和外界進行了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