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僧與劍(第3/7頁)

你說他們是孤兒嘛,確實沒爹沒娘的,但家裏,可都是供奉著牌位的。”

空緣和尚聞言,若有所思道:“怪不得,怪不得。”

“嘿嘿,你們這倆和尚,是去廟台的吧?”力夫問道。

“正是。”

“也就只能去廟台了,在咱們雪海關其他地兒,你們都混不到飯吃,咱們雪海關,不養閑人,想當閑人,就沒飯吃。

伯爵府準許咱們燒紙,準許咱們祭奠,但不準咱們養和尚道士之流出來辦事兒,逮著一個就抓進去一個,說是什麽,叫破除封建迷信。”

“師傅,封建迷信是什麽意思啊?”了凡和尚問自己師傅。

“屁東西都不是。”

空緣和尚對那位力夫雙手合十行禮:

“阿彌陀佛,多謝施主解惑。”

“成了,不和你扯了,我還得去前街送貨去,喏,廟台就直往前走,到了前面街口左拐就到了。”

“多謝施主。”

空緣和尚領著自己徒弟繼續往前走,按照先前力夫的指點,很快就找到了廟台。

廟台門口沒人看守,這門,也很小,牌匾也很小,兩側,一側是豬肉鋪子一側是羊肉館子,可都比這個廟台闊氣多了。

等師徒二人進去後,發現內門裏有一張小桌子,桌子後頭坐著一個文吏,正在那兒打著呵欠。

見到有人來了,再一看他們師徒二人身上的袈裟,文吏翻開自己面前的冊子,拿起毛筆,問道:

“姓名、籍貫、曾去過哪裏,細細說來,不得有誤。”

“貧僧空緣,這是貧僧徒弟了凡,貧僧是乾人,在乾國出家,後入楚國,獲得度牒,這裏便是。”

文吏伸手接過老和尚遞送過來的度牒,瞥了兩眼,也沒真的當回事兒,又還給了老和尚,道:

“和尚是吧,念幾段經文來聽聽,不得含糊其辭,大點兒聲。”

空緣和尚示意自己徒弟上前,

了凡走到桌前,開始背誦經文,字正腔圓,不帶絲毫阻滯,同時,聽著他念出來的經文,似乎自己的心情,也平復下來,在這夏日炎炎中,竟然感受到了絲絲涼爽。

聽了一會兒,文吏有些意猶未盡地擡起手,道:

“停,可以了,這兩份牌子你們收著,進去,裏頭院子裏,正門是開課舍,左拐間是食舍,右拐間是宿舍,裏頭自有人重新安排你們。”

“多謝施主。”

“多謝施主。”

空緣和尚帶著徒弟進去了,師徒二人沒做猶豫,先左拐進了食舍,因為已經過了飯點,裏頭沒什麽人,只有兩個婆姨在裏頭忙活,見倆和尚來了,一個婆姨喊道:

“只剩下饅頭了。”

“饅頭挺好。”空緣說道。

“饅頭很好。”了凡說道。

六個饅頭送上來,已經涼了,但就著熱水,倆和尚吃得很香甜。

待得吃完後,倆和尚剛準備出門,就看見一名身著甲胄的軍士走了進來,指著二人道:

“你們就是新來的吧,走,去裏頭,開課了。”

“可是有大德高僧在此講佛?”空緣和尚問道。

方外之門,以儒釋道三家為主,余下還有更多,但不管哪門哪派,為了宣傳自己的門教,其內的大德者總是免不了要四處開課宣揚理念以期廣收門徒的。

“呵呵。”這軍士笑了笑,道:“去了就知道了,快去,別磨蹭。”

師徒二人沒敢耽擱,徑直去了,進去後才發現裏頭已經坐了幾十號人。

有穿道袍的,也有穿袈裟的,還有穿著各種稀奇古怪衣服的,大家都坐在那裏,很認真地聽著。

講課的,不是什麽道德高僧,而是一個盲人。

這個盲人看起來挺年輕,閉著眼,說話卻極有條理,且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空緣和尚和自己徒弟找了倆蒲團坐了下來,

這位盲人講的不算是佛法,也不算是道家經文,卻又和佛道兩家脫離不了幹系,甚至,你還能從其中找出很多很多其他門教的影子;

明明雜糅了這麽多,聽起來卻絲毫不顯得雜亂累贅,脈絡清晰旁征博引之下,本能地讓你覺得似乎就是這麽個道理;

聽著聽著,

了凡和尚臉上露出了如癡如醉之色,

空緣卻皺眉越來越深,

他當即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徒弟。

但了凡小和尚卻像是毫無所覺,繼續在如癡如醉。

“阿彌陀佛。”

空緣和尚低聲吟誦了一聲佛號,隨即手掐佛印,直接點在了自己徒弟眉心。

了凡和尚這才驚醒過來,而後倒吸一口涼氣,現在被自己師傅掐的地方,現在當真是疼得緊。

“師傅?”

“走!”

空緣和尚馬上拽起自己的徒兒,向外走去。

而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