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點將(第2/4頁)

二則是為了做給你我二人看的,近半年來,朝廷通過選官任官的方式開始逐步收取晉地地方治權,早就引起地方軍頭不滿,平野伯此舉也是向通過咱們的眼睛,去告訴穎都,甚至是告訴朝廷,雪海關地界的治權,他不會交出去的。”

馮觀拿起茶壺,給自己續了一杯茶,道:

“那為何其他軍頭忍得,他平野伯忍不得?”

張遠山聞言,笑了,道:

“生而為人,誰又天生願意受那拘束,無非是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罷了,別的晉地軍頭子能忍,那是因為上面有靖南侯爺壓著,他們不想忍也得忍;

但靖南侯爺看重平野伯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世人皆知,他平野伯會不知道?

正因為他不需要忍,所以就不用忍了。”

“但這般做法,也實在是太過火了一點,雜家先前,可是在宣旨。”

“更過火的事,他平野伯又不是沒做過,三皇子如今還在湖心亭呢。”

“這倒是確實。”馮觀點點頭。

張遠山將一塊魚頭夾入自己盤中,一邊撥弄著一邊道:

“咱們陛下,英明神武,有容大海之量,就算是馮公公您回去,添油加醋地當著陛下的面說一遍,咱陛下也會一笑置之,只當作是年輕人在發發脾氣發發牢騷。

嘖,

年輕人。

平野伯,確實年輕,比張某還小幾歲。”

“年輕人,年輕人。”馮觀重復著這句話。

“年輕好啊,年輕意味著犯錯沒什麽大不了的,更能為陛下所包容,再說了,雪海關這兒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你我也都看見了。

北方的雪原何時再出變故,誰又知道呢?

南方的楚國這次吃了這麽大一個虧,皇室和屈氏都丟了面子,雖說現在雙方默契各自退兵停戰了,但一旦再起刀兵,雪海關的這一支兵馬,是必然要南下的。

否則,楚人一旦入晉,拓開了晉地,那麽雪海關頃刻間就將淪為一座孤島。

再看看雪海關方圓百裏,可見多少村落升起炊煙?又見多少城郭是真的有人居住的?

雪海關,能有今日景象,殊為不易啊。”

“張伯大,你到底站在哪邊?”

張遠山很平靜地道:“我站在大燕這邊,今日所見所聞,咱看,也就當看了,回去後,該傳的話,也得傳,但一不可添油加醋,二甚至得幫平野伯遮掩一二。”

“憑什麽?”

“憑你就算是說了實話,咱們陛下也會嫌你煩!”

張遠山的聲音一下子提起來。

馮公公的氣勢當即餒了下去。

“馮公公,張某可是看在你我同行趕路這麽多日子的份兒上才這般提點你幾句,是,我是外臣,您是內臣;

內臣所需,乃是一個忠字,但那也得看在什麽地方,外臣需要名聲,梗著脖子故意和陛下對著幹,陛下多半只是笑笑;內臣,你需要名聲做什麽?”

“雜家……”

“話,張某就說到這兒了,其實這些話張某就算不說,等回去後,魏公公肯定也會與你說的。

想想看平野伯身後站著誰吧,

靖南侯,六殿下,

哪個是你惹得起的?

退一萬步說,不看別人,就看眼下這平野伯,陛下贊其為大燕下一代軍中砥柱,你推得動麽?

找台階踩著上去,這也是人之常情,但有些台階上,可全都是毒刺。

甚至,今日這事,但凡有太過明顯不利於平野伯的風聲傳出去,這口鍋,也都是咱們倆來背。”

“雜家,明白了。”

“那就請馮公公收了這神通吧?”

馮觀袖子一揮,桌旁的水霧頃刻散去。

張遠山用筷子指了指這酸菜魚,

道:

“多吃點兒,雪原池子裏才有的魚,別的地方想吃也吃不到呢。”

馮公公又夾了一筷子魚片送入嘴裏,

道:

“確實鮮美。”

……

小亭,燈籠,瓜子。

梁程坐在瞎子對面,

問道:

“怎麽不去監聽一下?”

瞎子搖搖頭,道:“他們說什麽,並不重要,而且也很好猜;

無非是一腹誹,二不滿,三發泄,四自我調解,五看現實,六認命。”

“這樣子聽起來,確實沒什麽意思。”

“是啊。”

“這次入京,你規劃好了麽?”

“哪來得及,只能路上再好好盤算盤算,不同於上次主上自己進京,那時的他,只是靖南侯身邊的一個配角,這一次,卻是要做那當紅花旦的。”

“人手,好像不夠。”梁程說道。

三兒還在梁國,阿銘依舊沉睡,四娘受傷且雪海關必須留瞎子或者四娘其中一個負責運營,梁程自己,也是要留下來統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