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王旗之下,兵鋒所指!(第2/4頁)
不過,你也不能說攝政王對那妹婿有什麽“惻隱之心”。
因為獨孤牧認為,可能攝政王自己也沒料到,赴援於此的屈氏青鸞軍,竟然一夜之間就被那支燕軍給打崩掉了,據說屈培駱還被活捉,導致不少青鸞軍倒戈。
屈氏地盤上的事兒,暫時不用著急理會,屈氏世代承襲柱國之位,不會因為一個嫡長子少主叛投就整個家族易幟。
呵,
可能在攝政王看來,屈培駱就算不能將他那妹婿全殲,最起碼,可以攆著他的妹婿去大澤裏轉圈圈去,剝離戰場之外。
“國將亂,則必生妖孽。”獨孤牧感慨道。
“您說的是誰?”
“咱王上的那位妹婿。”
“何以見得?”
“世人都以為,那位平野伯日後說不得就是第二個田無鏡,但田無鏡有自滅滿門做投名狀,那位平野伯,可是無牽無掛的。
此人行事看似張狂隨意,卻又極知進退。
軍功赫赫之下,
日後,
誰人能制?”
“現在說這些,還太遠了一點。”
“不遠,一點都不遠了。”
獨孤牧嘆了口氣,似乎不想再說太多。
與此同時,
哨騎來報,
燕軍已經渡過了渭河,而且,是成建制地過來了。
這意味著那位燕國南侯,並未過多理會鎮南關內的年堯,且並未經過試探,直接選擇了渡河。
否則,斷不可能來得那般快。
雖說,兵貴神速,但那也是建立在知己知彼的基礎上,其如此這般,要麽是極為張狂,要麽,是為了一個目的。
獨孤牧不由地回頭望了望身後。
一個敢千裏迂回到後方尋鬧騰,
一個敢長驅直入趕來營救生怕那位被自己包了餃子;
這個理由,看似有些荒謬,但獨孤牧卻覺得,那兩位,是真可能做出來這種事。
有本事的人,有傲氣的人,
其行事風格,
本就脫離了尋常的窠臼。
“能攔得住麽?”造劍師問道。
“看吧。”獨孤牧目光微凝,“不尋求野戰的話,結寨依城而守,倒還是能支撐一些個時日的,其實,還是得看看王上的想法。
看他,
是想讓咱們這些遺老遺少被蕩滌得幹幹凈凈,
還是多少為其日後收整局面後,保留一些種子和元氣。”
“我覺得,還是會留一些元氣的,否則,再從頭收拾,哪來得及?”
“說不準,
是真說不準啊,
燕國那位皇帝,身子大概是真的不好了,雖說我不信什麽藏夫子斬龍脈這種鬼神之說,但看其這幾年連年征戰,真所謂急切;
乾國那位官家,據說常穿道袍,乃後山記名弟子,修行吐納之法,擅長養身,再者,乾國富饒,人口眾多,可徐徐圖之。
然則,
咱們這位王上,
咳咳……”
獨孤牧忽然劇烈咳嗽起來,眼神,卻變得越來越鋒銳,
“不登基,是為不急;
諸皇子之亂,未趁機打壓那些涉事貴族,是為不急;
今朝此舉,貴族懼燕之罰,拼命以護國自救,其仍然穩坐釣魚台,依舊是為不急。
他是真的,
很不急,
一點都不急。”
造劍師的眼神裏,開始有其他神思流轉。
“你常與他相伴,你對他,應該了解得最深,他為什麽不急?他憑什麽不急?他有……很多時間麽?”
造劍師張了張嘴,沒說話。
“是因為他體內的,那只靈麽?”
“我……不知道。”
“當年太祖皇帝以火鳳血脈融入自身,攜家臣,斬山越百族盟主於大澤,那是有史料記載的,也是我等家族記載的,八百多年來,唯一一次融靈入身。
太祖皇帝一生戰事頻繁,傷勢眾多,致命傷,就受過多次,卻依舊享年八十,得以壽終正寢,家族記載先祖曾目睹太祖皇帝遺體;
身雖死,然,身不朽。
先祖留下這段話,是有其意味的。
這意味著,很可能,若是太祖皇帝一生沒經歷那麽多征伐受過那麽多次傷損及到本源的話,太祖皇帝,可以活得更久更久。
攝政王,
是八百年來,太祖皇帝之後,第二個可以將靈融入自身的存在。
你說,
他,
能活多久?”
獨孤牧略有些幹枯的手,撐在了城垛子上,搖搖頭,笑道;
“我年紀大了,人一旦年紀大,就能清晰地感覺到那油盡燈枯的大限,也有一種時不我待的急迫。
但我淡然了,真的淡然了。
他呢,
站在那把椅子旁邊,不急著坐;
現成的果子,他嫌棄,其實就是不想摘;
因為他等得起,
他覺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