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馬屁(第2/4頁)
後園,出自於乾人的手筆,乾人設計外加一票優秀的乾人工匠才在這兒修建了一座有著乾國江南風情的行宮。
打仗,乾人不行,但享樂,真的是不得不服。
不同的時節進後園,風景也是不同,就是這冬日,也不見絲毫蕭索,反而給人一種更為精致的靜謐。
阿飛一邊走一邊看,跟在姬成玦身後。
前面回廊處,魏忠河魏公公已經在候著了,他走上前,對姬成玦道;
“殿下可是許久未曾來過了。”
這是埋怨,但其實也是提醒。
姬成玦和宮中太監們的關系一直極好,按理說,這是大忌諱;
不管是外頭的臣子還是皇子,私結內宮,本就是大罪。
可姬成玦卻依舊這般幹了,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沒把柄去讓人抓。
因為他不會給宦官送金銀,反而會蹭他們的飯吃,蹭他們的銀子使。
當初,姬成玦被自家父皇拾掇得最厲害時,玉米面窩窩頭實在是啃不動了,就每天一個大太監輪著來去打秋風。
曾經縱橫大燕的商賈之首閔家,其家族子弟成年後,不是先從櫃台上學做生意,而是去閔家旗下的酒樓去當一年的小二,考核通過後,才能開始從家族生意著手,無法通過的,繼續做小二吧。
所以,閔家一直順風順水,家大業大的同時,也謹小慎微。
唯一的一次疏忽,大概就是將女兒嫁入王府時,老爺子太高興了一些,也委實過於喜愛自己這掌上明珠了一些,所以嫁妝給得太過於豐厚了。
當然了,
也不能怪當初的閔家老爺子,他就算什麽都不做,就算是伏低做小,就算是吃糠咽菜,就算是只穿麻衣不碰絲綢,攤上這麽一位帝王,你還是跑不掉的。
當年門閥林立時,怎麽可能全都是十惡不赦?
他們,也沒地兒去說理去。
此時,面對魏公公的好意提醒,姬成玦搖搖頭,道:
“戶部裏的事兒,忙啊。”
這裏面,引申一下,其實是有怨懟之意的。
您打仗打舒服了,
建功立業,千古一帝,
然後您拍拍屁股擱後園裏榮養了,
留下這爛攤子給我去收拾。
魏公公不再過多言語,而是對身邊的阿飛行禮:
“奴才魏忠河,見過世子殿下。”
阿飛忙避開,卻也沒有像昨晚那般“受寵若驚”,或者和魏公公來個“對拜”。
到了這裏了,
四周的一切,仿佛都有一種魔力一般,可以讓自己的所有小心思都熄滅。
因為,大燕的皇帝陛下,就在這兒。
九五至尊,
如果是泥胎塑像,被權臣當面玩一出指鹿為馬,那真沒什麽好怕的;
但若是那位至尊,目光如炬,權術驚人,英明神武,那所帶來的壓力,就真的嚇人了。
阿飛不敢在這裏再自作聰明,他清楚,他不配的;
就是自己那從未見過的老子,在這裏見到那位時,也得落後半步,做個弟弟。
“陛下剛醒,奴才領二位殿下去。”
燕皇不在屋內,而在一座亭子裏,坐在靠椅上,身上蓋著兩層毛毯。
沒生爐子,
持續性地吃那種“丹藥”,有點像是乾人服用五石散那般,身體會時不時地燥熱。
就是眼下這毯子,蓋得也不舒服,很想去涼快涼快。
但燕皇清楚,自己是不熱,但自己的身子骨,可經不起再來一場風寒了。
心裏的燥火,早就被其修煉得可以剝離開或者無視。
“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民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兒子,
先擱一邊;
燕皇的目光,先落在了阿飛身上。
隨即,
燕皇對侯在自己身側的魏公公道:
“還真有點像梁亭年輕時那會兒的模樣。”
阿飛戰戰兢兢地繼續跪著;
姬成玦聽到這話,心裏不自覺的有些膩歪,
自家老子口中的肖父,
很多時候往往演變成了一種詛咒。
“讓你受苦了。”燕皇說道。
阿飛馬上道:
“陛下,小民……”
“稱臣。”
“是,臣不苦,臣在陳家莊的這些年,日子雖然過得清寒了一些,但也是有滋有味的,也沒人欺負過臣。
尤其是這些年,
村裏重新授了田,
日子過得比以前更加好了,也更有奔頭了。
能在陛下的治下,做一個大燕的小老百姓,其實是一種福氣。”
“呵……”
燕皇笑了一聲,
這才看向自己的兒子,
道;
“他說得如何?”
姬成玦道:
“回父皇的話,待得開春後,應該快易子而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