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侯爺問罪!(第3/4頁)

宮望嘆了口氣,道:“我聽到了一些風聲,這次王府,看似沒事,但被削得很慘,穎都官場上,也有不少人倒了大黴。

其實,爹我也在尋思著,會不會輪到自己。

這不是仗打完了嘛,

燕人也穩定住晉地局面了,

就開始清理了。”

宮望眨了眨眼,搖搖頭,

“輪到爹了,是麽?”

宮璘搖頭道:“侯爺不是這樣子的人。”

宮望不置可否,退到自己帥桌後,坐下,揮揮手,帥帳內其他人全都告退走出去。

“你爹我當初為何投靠侯爺,所圖的,不就是當這一天來臨時,有個靠山罩著麽。

燕晉有別,至少在這兩代,燕晉之分,還是很明顯的,燕人也會一直留意燕晉之防。

先前打仗時,一切矛盾都能壓下去,現在……呵呵,說白了,還是卸磨殺驢。”

“爹,我跟著侯爺,也有些日子了,在侯爺眼裏,真的沒有燕晉之分,甚至是野人,在侯爺那裏也能得到重用,侯爺的格局,很大。”

如果是其他的父子,兒子敢當面反駁父親的觀點,父親很可能會給一個不屑的笑容,再評價一句:

兒啊,你太天真了。

但這次,

宮望明顯是聽進去了。

主要原因,不是多相信自己兒子的眼光,而是根據自己對平西侯爺的了解。

先前,穎都的風,吹到他這裏來時,作為晉人大將的本能,他產生了源自於自身血統差別上的不安全感;

這是最大也是最基礎更是無法動搖的世界觀。

現在,

因為兒子的話,他可以稍微緩一緩,去思索這一層之下的事情了。

然後,

再聯想到自己兒子傳來的侯爺的話,

宮望覺得,自己應該是抓到問題的本質了。

“為父,明白是什麽事了。”

有些事,你做起來時,不覺得有什麽;

正如當初平西侯爺在雪海關吃得滿嘴流油時,只覺得是靠自己的本事多要來了錢糧,給誰吃不是吃不是?

但反過來,嘗試站在侯爺角度去推一下,宮望才意識到,這種事對於真正的上位者而言,意味著什麽,對於侯府這尊新建立的體系,意味著什麽。

其實,根本原因還是在於;

當初鄭侯爺“損公肥私”占大頭時,頭上的,是田無鏡,老田對這種憑本事吃飯的一幕,就算知道了,也是默許的。

不僅僅默許這個,

連當鄭侯爺說野人王在自己手中時,

老田也只是回一句:

知道了。

而宮望頭上的,是鄭侯爺自己。

“咳咳……”

宮望開始咳嗽起來,

道:

“是為父,欠考慮了。”

當弄清楚真正的問題所在後,宮望反而卸下了負擔;

畢竟,犯錯,還有認錯的機會,且侯爺的傳話裏,也給了自己去認錯的鋪墊;大不了受罰,自己還能改正,誰能一輩子不犯錯呢?

比起這個,那種純粹因為晉人身份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才是真正地會讓宮望感到絕望。

現在,反而好了。

宮望長舒一口氣,

道:

“為父先前是被嚇到了,呵呵。”

這是自嘲,因為先前的他,哪怕在兒子面前,也沒能完全掩藏好自己驚弓之鳥的狀態。

“公孫志部,向南壓了幾十裏,梁將軍部,向西,壓了八十裏。這兩支兵馬,像是兩把鉗子,已經靠上了為父。

為父還以為,是侯爺,想要對為父動手了。

現在看來,

是侯爺還在給為父一個機會啊。”

宮璘馬上道:“父親,如果侯爺不打算給您機會,就不會讓兒子過來傳這個令了,侯爺這人,最不喜歡麻煩的。”

可以聽出來,

自己這兒子,在侯爺身邊待久了,就開始崇拜侯爺了。

宮望心裏難免有些唏噓,兒子原本崇拜的,應該是自己才是;

這當爹的,心裏難免會有些吃醋。

“為父知道了,為父這就準備準備,兵馬全都留在這裏,你我父子,去奉新城,為父要當面向侯爺請罪,請求寬恕。”

放下兵馬,孤身入奉新,進侯府,是最好的姿態,比千言萬語還頂用,尤其是對於一個將領而言。

宮璘卻搖搖頭,

道:

“父親,不必了。”

“什麽不必了?”宮望有些疑惑。

宮璘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痕,笑著道;

“侯爺說了,如果父親打算孤身去奉新城的話,就請父親出帥帳。”

“出帥帳?”

宮望馬上意識到什麽,離開帥座,徑直走出帥帳。

一出來,

他就看見先前從自己帥帳裏出去的文書和親衛被制服在地上,脖頸上架著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