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報仇(第2/4頁)

“哦,誰?”

“司徒雷。”

劍聖換了個姿勢斜靠,又拉了拉身上的毯子,

“當初我問司徒雷,萬一留下痕跡被發現了,我可以一走了之,你怎麽辦?

司徒雷說,他們會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彼時,司徒雷已經權傾司徒家,也是司徒家的第一順位繼承者。

除非他拿著刀追著老司徒家家主在穎都裏跑,

否則,

只要有那一層面皮遮掩,大成國上下都會認為老家主是因病逝世,司徒雷繼位,是理所應當。

身份地位夠高,是可以模糊規則的;

再高,就可以扭曲規則;

再再高到一定程度,可以自己去書寫規則。

雖說有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句話根本就沒必要特意單獨提出來。

特意強調,證明罕見,以及……不現實。

“很榮幸,能和成國太祖皇帝被放在一起。”

“你現在,和當年的司徒雷,有多少差別?除了穎都那一塊不在你手上罷了。”

“還是有差別的。”

“哪裏?”

“司徒雷是他自己當自己的家,我呢,一半算是,一半,不算是。

新君想要靠我穩住晉東,而且等老田回來後,也需要我穩住老田那邊,另外,還想著為大燕將來計,將我繼續放在大燕的這輛戰車上。

所以,我現在很自由,不是自己的家當,就不會投鼠忌器,誰在意,誰吃虧。”

“自由?說真的,我還真是難得看你願意做這種賠本的買賣。”

“這不是買賣。”

“不是買賣?”

“對,比之你當年站在雪海關下去殺格裏木時,差遠了,畢竟,你當時舍棄的,是你自己的性命,我這次,其實還算好。

無非失去的,是一些利益而已,而且,還不算是什麽根本性的利益。

做買賣,是為了賺錢;

賺錢,是為了可以做一些不是買賣的事。

不僅僅是吃喝家用,而是,修修院子,養養戲班子,是為了糟蹋。”

“呵,但,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什麽事?”

“以往,你每次請我幫忙出手時,都會先和我談個條件,這次,你還沒談呢。”

“那是因為以往請你出手的,不是軍旅就是廟堂事,這次,不是。”

“殺當朝宰輔,不是廟堂事?”

“不是。”

“那是什麽?”

“這次,是我以朋友的身份,請你,幫我了一段江湖舊事。”

“所以,連招呼都不用特意打了?”劍聖問道。

“用打麽?”

劍聖閉上眼,

道:

“確實不用。”

這一刻,

劍聖腦海中浮現出了那一晚,

那個女人,

抱著孩子敲響了自己的房門,然後,將那孩子交給了自己。

他問:你知道我是誰麽?

她答:知道。

他問:你知道我是誰,還將孩子給我?

她答:對。

那個女人,一晃死了好幾年了。

……

馬車,

進入平西侯府。

侯府內廳的地上,鋪著一張地圖,上頭,是半個燕京城。

鄭凡坐在首座,

劍聖坐在下面的一張椅子上。

其余人,

四娘、阿銘、樊力、薛三以及那位徐闖,則都站在地圖兩邊。

江湖仇殺,要調動的人,本就不宜過多。

再者,自己這邊還有一位劍聖壓陣,怎麽著,在江湖裏也算是豪華頂配了。

“三兒,說說。”

這些日子,鄭侯爺是忙於抱著天子劍到處溜達,摻和的,是奪嫡的事兒;

薛三,則一直在為這場復仇的刺殺不停地摸索和規劃。

他本就是一名刺客,自然深諳此道。

“好的,主上。”

薛三走到地圖上,手裏拿著一根竹竿兒,指了指皇宮的位置,道:

“每晚,下職之後,趙九郎都會從皇宮內出來,走禦街,再拐入西平街,到西平街的盡頭向南拐入南平坊的宰相府裏。

其實,可供咱們動手的位置,並不多。”

王公大臣的宅邸,多在內城;

燕京就像是一個個地方框,最外圍面積最大人口最稠密的區域,住著的自然是普通人,普通人還分個城東城西以區分可笑的貧富差距。

真正的顯貴,則住在內城內,上朝上衙方便。

趙九郎的宰相府,是當年燕皇賜予的,自然不可能距離皇宮太遠。

“南平坊裏,權貴比較多,家丁護院必然不少,甚至,也會蓄養一些高手做供奉,在這裏動手,容易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尤其是咱們這次不是明火執仗地打侯府的招牌去殺人,別人看見宰相的馬車被襲擊,必然會出手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