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請平西侯爺上山!

瀝龍槍,舞動了許久,雖說在龍淵面前一直處於下風,但到底面對的是當世劍聖,能支撐下來,已然足以自傲。

劍客能為江湖百家之首,這是由歲月和歷史所證明的。

不是不能改變,畢竟這也並非刻板定律,關鍵,還是看人,比如,當年的靖南王就能做到;

可惜,魏憂不是田無鏡,更可惜的是,真正的大勢,是站在劍聖這一邊。

本就比人家強,

你還能壓人家一個境界,

這場刺殺,自一開始就是一場賭博,求的,是一個出人預料。

而當事情被強行掰回正軌後,一切,也就都順理成章了。

開二品之境後,

劍聖的第一劍,直接指向魏憂。

老虞這幾年老婆孩子熱炕頭,性子,平和了很多,但今日,是真的被撩撥出了天大的火氣,不能忍,也忍不了!

“嗡!”

恐怖的氣勢壓迫而來,魏憂不驚不怒,反笑;

這時候了,大勢已去,也沒什麽好患得患失了,再者,作為江湖兒女,沒一顆向武之心,也不可能走到今日之境;

所以,面對這一劍,他只有欣賞,而且,以一種很享受的心態,去體會。

“砰!”

瀝龍槍擋下了這一劍。

劍很快,劍很強,但魏憂還是擋下來了。

隨即,

他開始吐血,其身上,皮膚開始裂開,鮮血開始從各處溢出。

劍聖目光微沉,

道:

“你該棄槍的。”

兵器,終歸是被人所駕馭;

先前,最明智的做法,應該是以兵器去抵禦龍淵身上的強橫劍氣,再順手將之丟棄,而魏憂則是死抓著槍身不放,結結實實地承受了這一劍之威,是以其身軀!

想當年,劍聖還沒能開二品時,和田無鏡對決,田無鏡的錕铻,也是該丟就丟,一些傷,該受就受,但求能避的就必須要避開。

這樣打架,才劃算。

魏憂很強,比之當年的田無鏡如何?

自是比不過的,但他卻沒丟槍。

外表看起來,很是狼狽,但其內在,必然受創更大,氣血也開始四散,筋脈處處崩斷,就這一劍,以最愚蠢的方式承接下來後,基本就成了大半個廢人!

面對劍聖的疑惑,

魏憂強撐著再度揮舞了手中的長槍,擺出下一個迎敵的架勢,笑道:

“槍不在手,就意味著輸了,槍在手,意味著我還沒輸,被劍聖一劍而擊敗,傳出去,太難聽了,怎麽著,也得多蹭個一劍!”

當劍聖開二品時,已經被削磨了這麽久的魏憂清楚,自己沒戲了;

既然如此,不如求一個痛快,哦不,是更痛快。

劍聖搖搖頭,道:

“若是以前,我或許會敬佩你。”

魏憂問道;

“現在呢?”

劍聖又搖頭,

道;

“沒意思了。”

曾經,他虞化平也是江湖中人。

所謂的四大劍客,李良申在軍中,造劍師在貴族,百裏劍的妹妹,早早的就是銀甲衛;

唯有他虞化平,是純粹的江湖中人。

但今日,他卻不想為這種江湖氣去喝彩了。

於招式選擇上,和田無鏡一戰後,他就不再認同魏憂的這種;

於行為上,你是高興了,但今日要是真殺了這平西侯,晉東數十萬百姓剛過了一年的安生日子,馬上就得成泡影,到時候大亂再度開啟,三晉之地,又將遭受兵災大難。

這望江之下,埋的,何止是武夫丘八的屍骸,更有那數之不盡被吃幹抹凈的兩腳羊啊。

當初,田無鏡對著自己說,他瞧不上江湖,江湖,上不得台面。

劍聖今日不想說出來,因為他心裏,真的有這種感覺了。

“讓您失望了。”

魏憂開口道,

“但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不,你錯了。”

“錯了?”

“死在這兒,算不得死得其所。”劍聖指尖再度舉起,龍淵再度蓄力,第二劍,即將來襲;

“有太多死得其所的地方,野人進來時,你可以去刺殺野人王;楚人拿我晉人當兩腳羊時,你可以去刺殺屈柱國;

甚至,燕人攻陷歷天城屠盡聞人家時,你可以去刺殺田無鏡。

這麽多死得其所的地方,你不去死,今日,你說你死得其所了?

我不想說教你,但我這幾年也學了一些不好的脾性,這張嘴,也變得刻薄了一些。

你說你是江湖兒女的恢宏意氣,

是吧,

或許是,

但在我看來,

無非是生養了幾個孩子,覺得日子窮極乏味,想找點事兒做做解解悶罷了。”

“我……”

劍聖第三度搖頭,

打斷了魏憂的話,

道:

“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