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 靖南軍,威武!(第2/4頁)

“等這仗打完了,之前的事兒,我擔著,你可以去晉東,平西王府眼下也是用人之際,會有你的位置的。”

“父親,孩兒不是這個意思。”

“但我是這個意思。”陳陽很認真地看著陳雄,“與其被逼著以後站隊,倒不如早早地把坑給坐了。”

陳雄還準備再說些什麽,卻被陳陽擡手制止。

陳陽從親衛手中接過一條濕帕子,擦了擦臉和手,

道;

“李富勝死了。”

陳雄沉默了,他義父自打得知前線虎威伯戰死的消息後,時常會這樣忽然自言自語。

其實,

對於陳陽來說,已經是伯爵了,不是每個大將都能有平西王那種好命和好本事,可以封軍功侯後再封王的。

這甚至已經脫離了純粹的軍功堆砌,首先,你還得早早地是六爺黨,和皇帝有著莫逆的關系,彼此信任到一個極高的程度。

所以,在事業方面,陳陽差不離是到頭了,以後要是大燕能掀起一統諸夏之戰,倒是有機會沖一沖侯爵。

家庭方面,他也沒什麽遺憾。

或許,

唯一的缺失,

是因為靖南王爺的離開。

靖南王爺一走,靖南軍的軍魂,其實就已經被抽掉了。

掙紮,反抗,想維持當初的榮光,這是這個團體的本能;

但實則,陳陽早就認命且接受了這個最終的結局。

是的,他在肅山大營和欽差對峙交鋒,但要擱在以前,面對這種羞辱,他早就反了,且朝廷壓根就不敢對地方大軍頭直接行這種手段。

稱病在家,其實是規則裏的一種應對方式,口嫌體正,再怎麽喊著反對,但其實早就融入了。

本來,這輩子,就該這般到頭了;

再帶個幾年兵,再編練兩批新卒子,再照拂照拂子侄,自己就能找個由頭退下來,含飴弄孫,多好。

要是以後朝廷再有征召,大不了馬革裹屍唄,也算是個有始有終。

可問題是李富勝的死,讓陳陽後頭的人生,不得不永遠承受著這種愧疚。

此時,

陳陽擡起頭,看著前方的斜坡,

道;

“待會兒,要是為父倒下了,就讓為父自己多躺一會兒。”

“父親……”

“得得得,這叫什麽話呀。”

陳陽身邊的士卒全都冷眼看向那個侏儒。

前軍之中,以肅山大營的兵馬為主,也就是陳陽的本部兵馬,而這個侏儒這些日子,可沒少騎在自家伯爺腦袋上鬧騰;

那羞辱,那不屑,比之當初的那個欽差,有過之而無不及,且因為他更不要臉,所以反而真的奈何不得他。

那一日,

後方的王爺傳令過來,

由這個侏儒轉達軍令。

侏儒清了清嗓子,

直接“照本宣科”、“原汁原味”,

開口就是:

“陳老狗接令!”

一時驚住了軍帳中諸多將領的下巴,乃至於連發怒都忘了。

但宜山伯卻在那時大笑出聲,

起身,

跪下,

接令,

喊道:

“老狗在此!”

梁子,早就結下了一茬又一茬,古往今來,監軍的利益其實和主將大方向是一致的,像這個侏儒這般,監軍監得一軍上下神憎鬼厭,怕不是獨一份兒了。

薛三直接無視了這些士卒的冷眼,

伸手拍了拍身側樊力的小腿肚子,

道;

“阿力啊,待會兒你可得沖在咱宜山伯的前頭,宜山伯想偷懶開溜呢。”

邊上站著的樊力卻沒配合薛監軍的話,

而是彎下腰,

問道;

“還有飯沒?”

……

三山關城墻上,新晉趙王關山銅坐尾座;

坐首座的,是一位翩躚少年公子,其人身旁坐著的,則是大乾統制大將韓老五。

“二位放心,山路崎嶇,地勢在我,燕人騎兵無法在此地展開,小王又素來注重麾下士卒弓弩之運用;

三座山頭,三座軍寨,燕人月余都別想啃下來!”

關山銅在拍著胸脯打包票。

韓老五笑了笑,道:“王上,月余不用了,能守住個十日就足矣。”

燕人得仰攻,一座軍寨一座軍寨的拔,自己這邊還能從三山關處出兵,和燕人來反復的拉鋸,三座軍寨,足夠燕人喝一壺的了。

謝玉安則開口道:“六七日就足矣了。”

關山銅馬上道:“公子,本王……”

“莫急,莫急,六七日,足矣消磨掉燕人的銳氣,屆時,韓統制的兵馬就能夠出擊了,要是能在三山關這裏再打贏一場,這盤棋,就活了。

到那時,我軍擊潰眼前燕軍,即可順勢西進,再度奪下趙國國都,幫趙王你正式上位!”

韓老五和謝玉安對視了一眼,二人其實有些話沒有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