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你害怕了

“他哭了?”

“是的,陛下。”

“呵呵。”

姬成玦放下手中的折子,笑了。

魏忠河也配合著一起笑著。

“陛下,奴才不知道,您為何要這般揉搓他?”

其實,上京城破的消息,打早上就到了,由密諜司傳回的,比軍報折子要快得多。

因為軍報,得一級級地往上報,還得負責層層勘驗;

再者,前線打仗的平西王,怕是也沒那個心思早早地專程派人來燕京匯報這一則石破天驚的大捷。

畢竟早就不是以前沒見過世面的鄭校尉了,大捷橫豎都在這裏,又跑不掉,特意地去報捷,多跌份兒啊。

且那會兒平西王本人還在逃命著呢,也沒這個心思。

密諜司的情報,是第一手的,但不見得真的準確,畢竟假借密諜司之名傳回來一些利己的情報,這種事兒,皇帝還是皇子時,又不是沒做過。

且這一則消息,還那麽的……誇張。

可偏偏這般誇張的消息,再配合上當事人的身份,

皇帝,

看完後就直接篤定了,

他鄭凡,

真的捅破了上京城!

所以說,皇帝去見年堯時,心裏其實是知道大捷的消息了,但一直壓抑著情緒,沒流露出來。

面對魏忠河的詢問,

皇帝笑了笑,

道;

“當你有什麽開心的事兒時,找人得瑟一下,會更開心;得瑟時,裝作自己不知道,那更有意思。

思來想去,當需要有這樣一個人時,似乎也就只有他了。”

“陛下,內閣那邊來問話,上京城破的消息,是否需要傳告京城內外,與民同樂。”

“姓鄭的,還不曉得能否安全回來,先把消息壓一壓。”

“奴才明白。”

“姓鄭的要是出了什麽事,上京城就算是再被破十次,朕,也覺得自己虧大了。”

“陛下放心,平西王爺吉人自有天相,奴才認為,王爺定然會逢兇化吉的。”

“朕也覺得他不會死,這世上,似乎壓根就沒人能夠殺死他。”

魏忠河閉嘴了,因為皇帝這句話裏,將自己也包含了進去。

言外之意可能就是,連皇帝,都無法做到這件事。

甭管皇帝是否真這樣想,身為貼身奴才,這話,不能接。

“可惜了,若是此時我大燕國力有儲,配合著上京城破,乾人混亂之際,發大軍,征民夫,再掀一場國戰。

整個乾江以北,都能被我大燕,吞下去!

唉,

可惜啊。”

皇帝很是懊惱,因為家裏,是真沒余糧了。

他爹在位時,為了打仗,早早地將國內的刺頭都拔了一遍,馬踏門閥就是其中的標杆。

等到他繼位後,一直過著的是節衣縮食的日子,偏偏乾楚還不安分;

皇帝倒是想宰肥羊,但奈何做老子的牙口太好,沒留下可供他開刀的對象。

“陛下,乾國這花花江山,日後必然是我大燕的疆土,無非是讓乾人,多替我大燕保管個幾年罷了。”

“朕也是這般認為的,現在,就等著那姓鄭的安全回來的消息了,只要他安全回來,往晉東一擺,楚國就鬧騰不起來;

乾人經過這一遭,就像是被割了一樣。”

魏忠河馬上很配合地縮了縮身子。

“呵呵,乾楚都安分下來後,朕,就能讓百姓,休養生息個幾年了;

不過,魏忠河,你說年堯到底是真開個玩笑逗朕開心,還是他真的猜出來了?”

“回陛下的話,年堯雖然為平西王爺所擒,但到底也是曾和咱大燕兩任王爺交過手的,奴才以為,對半對半吧。”

“嗯。”

皇帝點了點頭。

“陛下是真準備用他麽?”

“李良申朕都能繼續用,他年堯,又有何不可?”

“陛下,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奴才想說的是,年堯自打入宮以來,都會被奴才派人隔一段日子就強行服藥和戳斷筋脈;

若是陛下要用他,真讓他當上那個總管,他年堯武夫體魄根基還是不俗的,奴才到底還……”

“這還需要問麽?在這一點上,你得好好向那姓鄭的學學。”

“奴才明白了。”

“嗯。”

“陛下。”

外頭,有人通稟。

一般而言,有人求見,會有小宦官來稟告,但有些人的身份是特殊的,可以自己給自己通稟。

“進來。”

走進來的,是紅袍小太監,他跪伏在了禦案之前。

“何事?”

“稟告陛下,奴才前些日子夜觀星象,再得爐鼎之呼應,最後,以鼎下貔貅相溝聯,確認了一件事。”

“這應該是,欽天監的差事才是。”皇帝說道。

這時,身旁的魏公公開口道;“陛下,早年太爺在時,曾監管過欽天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