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平西王,以德報怨(第2/4頁)

回去,回自己的瑞王府;那麽,上京都這樣子了,你急急忙忙回去,又是何居心?

很多時候問題的本質,不是在於你做了什麽,而是上位者對你的猜忌,到底有沒有過那一條線。

“留下吧。”韓亗說道,“今日見官家時,官家還提到了你,說瑞王府,是忠於大乾的。”

說著,韓亗將茶杯蓋子拿起來,放在了一側。

“留下來,盡一盡宗室藩王的義務,當年太祖皇帝分封藩王時,藩王的作用,本就是護持社稷,咳咳咳……”

韓亗咳嗽了一陣,又將茶杯,拿到了茶杯蓋的旁邊。

趙牧勾明白了意思,

自己,

要尋求留下,

同時,要讓自己的父王,也來上京。

而父王已經臥病在床幾年了,哪可能這般顛沛遷移?

但,必須得來。

瑞王府代表著太祖皇帝一脈,如今國家艱難,正應和了當年太祖皇帝兄弟創業時的艱辛,如今,更應該兩脈結合,給人以政治上的希望和憧憬。

不過,自己的父王,來到上京後,經車馬疲敝,怕是撐不了多久的。

重病的人,最怕的就是換環境和折騰,這是常識。

趙牧勾很敬重自己的父王,他相信,自己一封信過去,父王必然會拖著病重之軀過來,也相信,自己的父王能理解其中深意。

這不是“不孝”,這是宿命;

而且,給出這個安排的,還是自己的親爺爺,自己父王的……親父。

“老夫向官家提議了,杳城那邊,你去一趟,把太子帶回來。”

趙牧勾神情一肅;

燕人打進了上京城後,抓走了皇後等一眾王公權貴,還有很多皇子與宮女。

七皇子,戰死於上京城,他想力挽狂瀾的,想要保衛上京城,然後在陳陽親自率領的靖南軍鐵騎沖陣下,碾為了肉泥。

而太子,則早早地逃出了皇宮,逃出了上京,去往了上京南邊的一座原本屬於上京的衛城——杳城。

百姓們認為官家戰死了,大乾天崩了,而當時的太子以及跟隨著太子一起逃去杳城的不少大臣,也認為是這樣。

否則你無法解釋,為何在前方有官家禦駕親征阻攔的前提下,燕人還能殺到上京城來。

再加上那時風雨飄搖,人心渙散,配合上一句:國不可一日無君。

太子,

就在杳城,登基了。

登基後的太子,發布了三道旨意。

第一道,為官家舉國喪;這是為了給自己登基造一個名正言順,他是太子,在官家駕崩後,他理所應當繼大乾皇帝位。

第二道,以新君的名義,派人去上京城和燕軍接洽,要求燕軍不要傷害“朕”的百姓。

第三道,傳令江南諸郡,勤王衛國。

第一道是個廢話;

第二道,比第一道更廢話;

第三道,則有著極為清晰地政治意向,所謂傳令江南諸郡勤王保駕,言外之意就是,你們準備準備好,一旦勢頭不妙,我這個新官家大概就要“南巡”了。

也就是說,新君已經做好了放棄至少目前來看已經“糜爛”了的北方,去江南,建造一個南方朝廷。

一切就緒後,

太子和他的新朝廷,就在惶惶不安和緊張期待中,慢慢地等待著;

等到的,

是官家率領禁軍歸來,收復上京城的消息。

“……”太子。

“……”從龍大臣。

這個玩笑,

開得有些大了。

當得知這個消息時,太子脫口而出了一句話:父皇,怎麽會沒死?

而官家,

在經歷了一連串的打擊,見證了上京的現狀後,本就一口抑郁之氣凝聚於胸,再得知太子竟然登基,自己不僅僅沒成為什麽太上皇而是直接跳步成了“先皇帝”後,

官家整個人昏厥了過去。

這已經不是什麽明君不明君所能承受得了的了,任何一個皇帝,面對這種局面,遭遇這一連串的打擊後,也無法再繼續做到什麽氣定神閑。

韓亗拿起茶杯蓋子,

在杯身上,

從上到下,

一點一點地碰撞下去,最後,將蓋子放在了桌子上。

趙牧勾看著這一幕,心下明悟;

韓亗這是在告訴他,此去杳城,危險不大,主要是為了給太子那邊的人,留一個台階可以下。

杳城那邊,只有一眾從上京城裏逃出的大臣和侍衛,再搜羅了一點點的潰兵和流民。

本就是做好燕人稍有照顧這邊的意思就立刻南下的準備,故而,那邊其實現如今勢力很是單薄;

而官家這裏,有二十萬大軍在其手中,梁地的那支乾國精銳,估摸著也快歸國了,三邊,也忠誠於官家;

大義還在官家這邊,畢竟,只要官家沒死,太子的這項舉動,就是貨真價實的篡位謀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