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旗點兵!(第2/4頁)

一些老人已經察覺到……可能要打仗了!

全戶的意思是,一家的成年男丁至少或者超過兩個;

在晉東,成年男丁的定義是十四歲。

這就可以保證,在抽調出一個男丁後,家裏至少還能留有一個男丁負責生產。

覃家是標戶,晉東律法,凡標戶,王有詔,必出丁;

這個“丁”,指的還是戰兵的意思。

按照以前的訓練和分配,甚至連你的兵種都早就定下了,同時,還得自帶甲胄兵器以及……戰馬。

另外,約定俗成的規矩還有自備一部分幹糧。

自雪海關創建標戶制度到現如今,標戶兵,已經成為王府下轄的真正戰力,每一鎮兵馬都是以標戶兵為基礎核心;

承平時享受著各種讓人眼紅的待遇和福利,等到真正要開戰時,標戶理所應當的披甲沖於第一線。

而在覃大勇報名後,二勇和小勇,也報了名。

但他們並不認為自己能選的上,因為自家老爹在這晉安堡裏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校尉大人肯定會知會自家老爹的。

覃老爹的臉,一直沉著;

而這時,孩子們的娘,則坐在屋子裏,她是個沒脾氣的主兒,以前丈夫孬時,她被稱呼為“被狗噙的”;

現在丈夫不孬了,她的性格還是改不了,爺倆的事兒,爺倆自己弄,她就靠著窗戶,為老大納鞋底。

覃大勇磨好了刀,對著刀面,吹了吹;

他知道自家倆弟弟渴望陪著自己一起出征,晉東男兒其實都在苦盼著機會,但他畢竟是長子,他出征了,家裏留著倆弟弟,自己也能放心很多,所以,他沒幫弟弟們求情。

這時,門口來了一輛牛車,趕車的是一名堡寨士卒。

覃老爹轉身,走到外頭,塞銀子。

“大人,大人,我家校尉說了,記賬就是了,記賬就是了。”

“這不成,這不成,哪能貪王爺的東西,哪能貪王爺的東西!”

覃老爹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晉東王府下轄的產業實在是太多,所以,在晉東,公家的東西,也就叫王爺家的東西。

“大人,這不算貪,到時候掛你倆兒子頭上就是了,本就是應該的,我家校尉還說了,他敬佩大人,另外,也請大人放心。”

覃老爹聽到這話,這才長舒一口氣,點點頭,走到車旁,從車上拿起兩把刀,又拾起兩套皮甲。

往家門走時,跨過門檻,東西實在是沉重,

“噗通”一聲,

覃老爹摔了個狗爬,東西也散落了一地。

兒子們馬上跑過來攙扶起爹;

覃老爹嘴唇摔破了,在流血,但他不以為意,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刀和皮甲:

“前陣子去奉新城開會時,爹就猜到像是要打仗了。

挺好,

挺好,

你們爹我做了大半輩子的狗噙的貨,

其實早習慣了,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的。

就怪咱那王爺,就怪咱王爺啊,

讓咱做了這些年的人,

呵,

回不去了。”

覃老爹看了看自己身前站著的三個兒子,

道;

“徐官兒的口才,爹比不上,爹也嘴笨,講不出什麽大道來來……”

徐官兒是覃老爹對晉安堡文書官的稱呼;

“但擱以前,兩個村子爭一口井,也講個幫親不幫理呢。

王爺要打誰,咱就幫著王爺打,

打死那幫狗噙的!”

……

晚上,老娘沒睡,烙了一夜的餅。

其實,這個晚上,晉安堡大部分人家晚上,都在冒著炊煙。

而相似的情況,其實在晉東大地上,許多個堡裏,都在發生著。

早晨,

覃大勇牽著自己的戰馬,自己的甲胄以及自己倆弟弟的皮甲,都被他掛在馬鞍上。

至於娘的烙餅和鹹菜,以及衣物這些,被倆弟弟背著。

覃老爹沒出門來送,老娘則是繼續依靠在窗戶邊,看著自己仨兒子出了家門。

一輩子性格懦弱的老娘不敢責問覃老爹為何要再送走倆小兒子,只能自顧自地抹淚。

“哭啥子哭,莫哭。”

“我擔心孩子們,這上戰場……”

覃老爹倒是光棍得很,

嚷道:

“戰死了王府給咱下白花,那也是一種光彩,死得有個人樣!”

……

覃大勇和自己倆弟弟站在晉安堡外的空地校場上集合,這裏,已經聚集了差不多八百多丁。

張校尉挎著刀,

站在校場的土台子上,目光巡視著下方。

兩邊,文書官正在做著清點。

“標戶兵,出列!”

張校尉喊道。

覃大勇將弟弟們的皮甲自馬鞍取下,遞給了他們:

他是覃家標戶的戰兵丁,自己倆弟弟沒經過系統訓練,所以不能算標戶兵,但不出意外的話,會被安排進輔兵序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