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入三品!(第3/5頁)

鄭霖沒接話。

“可一個人的血統,血脈,真的有那麽重要麽?”

“風景就很重要了?”鄭霖還是沒忍住,問道。

“嗯。”

鄭凡給出了確切地答案。

“憑什麽?”

“因為我是這般覺得的。”

“啊?”

“我說的話,能讓這天下,大部分人都相信且信從時,就已經不需要再給出什麽理由了。”

“爹,你這是強詞奪理。”

“不強的話,哪裏有地兒給你說理?”

話音剛落,

自斜前方,出現了三道人影。

鄭霖目光掃過去,這三個人,他都認得。

走在最前頭的,是梁爹;

走在中間的,是自己的父親;

走在最後頭,背著一個大竹筐的,是個頭最矮小的三爹。

梁爹和三爹,其實和現在看起來,除了衣服之外,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他們的目光,依舊平靜;

反倒是走在中間的那個,目光裏的情緒,似乎格外多,有忐忑有好奇也有畏縮。

即使一直“瞧不上”自己親爹的鄭霖,也沒料到原來自己的親爹當年,還有這般“局促不安”的時刻。

和現在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我聽三爹講過,這是當初你們在虎頭城開客棧時,被點了兵冊去民夫營的場景,是吧?”

“不是。”

“不是?”

“這是我剛‘出生’時的模樣。”

鄭霖覺得很是荒謬,不由道:“爹,你到底在說什麽?”

“對這個世界,迷茫、好奇、慶幸、又憂慮,像是剛剛破殼的雞仔。”

“哪裏有這麽大的雞仔。”

“雞仔在破殼前,在雞蛋裏,其實就已經長好了。”

“我沒留意過。”鄭霖說道。

緊接著,

又一片畫面出現;

畫面中,

是一片夕陽下,一年輕著黑甲的將領正策馬奔騰,後頭跟著一眾騎士;

騎士基本是蠻族的臉,但鄭霖還是從其中認出了自己的娘親以及一眾幹爹。

“這是主動挑起邊釁,打綿州城麽?”鄭霖問道。

很顯然,瞎子的教育,很注重細節,尤其是“發家史”方面,教育得很好。

對於瞎子而言,這很重要,畢竟,後代只有熟悉且明了上一輩的發家史,以後才能有的放矢地給自己的上一輩編“神話故事”,以期得最後再順勢包裝成“天命神授”的版本。

“不,這是我剛學會爬,當你可以靠著自己的力量爬行時,你就擁有了去主動探索與熟悉這個世界的能力。

這是屬於我的探索,我開始主動地,去認知這裏。”

很快,

又一道畫面出現;

畫面的跨度,一下子跳得很大很大;

因為鄭霖發現,這裏頭的父親,面容一下子成熟了許多,和最開始畫面中明顯的年輕人模樣,有了清晰的對比。

這個畫面裏,

鄭霖看見父親在山間走,而在父親的前方,則還有一道偉岸的身影,看不真切,卻真實存在。

“您終於,學會走路了麽?用的時間,還真長啊。”

兒子有些調侃意味地說自己的爹;

“是,學會走路了。”

可當爹的,卻直接承認了,這反而讓鄭霖有些難以適從。

因為他發現,在這種思緒之中,他的看解,就像是一個傻子。

而想要讓自己脫離傻子範疇的唯一辦法,就是去嘗試進入這個思路,也就是……去熟悉去認知他的父親。

鄭霖的目光,開始向左向右地瞄著;

他看見劍聖與造劍師,嚴陣以待;也看見前方的銘爹與後方的娘親,一個興奮,一個關切。

行吧,

確認了只有自己能夠真的進入老爹的“感悟”畫面,那鄭霖也就不覺得有什麽丟臉的了,反正沒外人看見,那倒不如品鑒品鑒。

“前面走著的那道身影,是天哥的父親麽?”

鄭霖知道,天哥的父親,是一個很強大的存在,是自己父親之前的,大燕軍神。

自己父親,對其推崇備至,更是以“弟”自居;

劍聖師父,曾敗於他手;

諸位幹爹,談起他時,沒有那種與生俱來的倨傲,反而可以感受到一種叫做“認同”的東西。

用抒情一點的方式來形容,

大概就是,天哥的父親曾征服過一群人,而這群人,已經幾乎征服了這個時代。

“兒子,你曉得麽,你爹兩輩子當人,從未想過,自己能有資格能有能力,和他這樣子的人,走一樣的路。”

鄭霖咬了咬牙,他盡力去理解,但又覺得,他爹的這些話,比劍聖師父的劍訣,還要晦澀難懂。

“學個走路而已,值得這樣麽?”鄭霖問道。

“蕓蕓眾生中,能有資格爬的,是少數;能有資格跪的,是少數中的少數;至於說……能有資格站著走的,才是真正的鳳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