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蘇風和盧曉月沿著路燈往前走,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遠處飄來了張艾嘉的《愛的代價》,蘇風不知不覺地哼了起來:“就當她是個老朋友啊,也讓我心疼,也讓我牽掛……”他想起了林靜,眼角又濕潤了。

蘇風睜開眼睛,只覺得頭痛欲裂,他已經躺在宿舍的床上了。他昏睡了一夜，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太陽照在臉上,暖洋洋的。

楊凡走過來:“起來啦?”蘇風看著他,楊凡察覺出他的眼神有些異樣,似乎是壓抑著悲苦,又似乎是茫然。只有蘇風自己明白,對於愛情,他已經是行屍走肉了。他不懂，為什麽相愛的人最終還是要分開。

大一新生開始了集訓。九月下旬的南京依然奇熱無比，天空出奇地晴朗,太陽也異乎尋常地毒辣,曬得蘇風楊凡他們一個個都成了黑包公,所以他們格外珍惜午休時的點滴時光和陰涼,湊在一起聊天。

楊凡拉住蘇風:“哥們,對面那長頭發的女生怎麽樣,成熟吧?”

蘇風眼睛近視,說:“下午我帶眼鏡來看看啊。”

到了下午一排隊,蘇風便問:“你指哪個啊?”“哎呀你笨啊!皮膚有點黑的那個。”“楊凡,現在哪個皮膚不黑啊?天天在太陽底下曬。”“左數第二個。”或許是蘇風聽錯了,他卻從右邊數開了,一二三,是個短頭發,壓了一個大大的帽檐,看不清楚,肥大的軍裝掩蓋了身材。蘇風就撇了撇嘴:“沒什麽特別的啊。”在走正步靠近對面女生時,蘇風特意看了看那短頭發,發現短頭發也在看著他,哈哈,他一陣得意。沒想到教官跑了過來:“你！踢正步時腳出錯了!左右不分,單獨練走二十個來回!”蘇風一臉委屈,一扭頭,短頭發在哈哈大笑。她一臉的清純,雖然被太陽曬得臉色發紅,但是眉眼裏掩不住的清麗,蘇風還在可惜這麽一朵鮮花怎麽就被楊凡盯上了呢?他可是一頭垂涎的狼啊。

休息時,楊凡湊到蘇風跟前:“我打聽到了,她叫方晚婷。”“誰啊?”楊凡把手一指,就那個,蘇風一看,不是短頭發,放了心,哈哈。楊凡不解地問:“你笑什麽?”

晚上去食堂吃飯。蘇風擡頭一看,嗬,短頭發,還有方晚婷,一個身高大概有175cm的女生。她們兩個人大概是找不到座位吃飯了，坐到了楊凡他們面前,朝他們微微一笑。楊凡挺得意,“嗨”,沒人理他。蘇風一本正經地吃完飯,拉起楊凡:“走吧你!”“哎,我……”話沒說完,就被蘇風拉走了。

蘇風躺在床上,不自覺地又想起了林靜,微笑的眼,彎彎的眉，柔若無骨的手，那個夜晚輕輕的吻和她的眼淚。他的眼睛有點濕潤了，又一次嘗到了心痛的滋味。

楊凡沖進來,拉起蘇風:“走，請你上網去!”

網吧裏烏煙瘴氣,CS的槍戰聲,吆喝聲,罵娘聲,混成一片,還有語音聊天的,索性用南京話對著話筒破口大罵。

交了押金，拿了兩個小牌牌，他們揀了兩個靠近的位子坐下。

蘇風捅捅楊凡:“來幹嘛?明天還要訓練。”

“哈哈,我搞到婷婷的QQ了,晚上約她上網聊天!”

“什麽時候變成婷婷了,這麽親熱?”

“策略啊,懂什麽啊你?”

兩人並排坐下,楊凡開始聊天,蘇風無聊，只能瀏覽網站,看體育新聞,當時的意甲聯賽快開始了,他最喜歡的球隊是AC米蘭，雖然愛情結束了，但是他對足球的熱愛沒有結束。

半小時左右,兩人結帳下機。

“楊凡,搞什麽,才半個小時。”蘇風有些不滿。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和我見婷婷去,明天請你吃飯。”

蘇風滿臉的詫異。

他們跑到圖書館門口,已經有兩個人在那裏等著了。短頭發也在,蘇風心裏暗自高興。

楊凡忙著介紹:“這是七班的方晚婷,這是我朋友蘇風,一個宿舍的,這位叫?”他看著短頭發,她很爽快地說:“我叫盧曉月。”蘇風朝她點頭,她莞爾一笑。

“到哪裏去?”方晚婷問。

“請你們喝茶吧。現在才八點鐘,時間還早呢。”楊凡趕快說。

兩個女生一起說：“不了,就隨便走走吧。”

走了沒幾步,楊凡使勁給蘇風丟眼色,聰明如蘇風怎麽會不知道他的意思?便對盧曉月說:“看來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了,我們從這邊走吧?”

盧曉月帶著笑意:“好啊,去哪裏呢我們?”

方晚婷轉過身來:“你們在幹嗎啊?”

“我們從那邊走,不做電燈泡。”盧曉月笑著說。

蘇風說:“我們到後山走走吧?”

“好啊,進校以來我還沒有好好參觀過呢。”

蘇風和盧曉月沿著路燈往前走,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遠處飄來了張艾嘉的《愛的代價》,蘇風不知不覺地哼了起來:“就當她是個老朋友啊,也讓我心疼,也讓我牽掛……”他想起了林靜,眼角又濕潤了。

盧曉月停下腳步,轉過頭來靜靜地看著他。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尷尬地掩飾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