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3/7頁)

或者是因為恐懼,

胤褆回頭望了一眼森冷的善堂。

很快收回目光,快步離開。

他並不缺女人,除了妻妾侍婢,郡王府裏頭還有好些收攏來的絕色,都是專門調、教過的,琴棋書畫絲竹歌舞樣樣精通,床榻上都是一等一的絕妙。

但那些都沒有這種禁忌的感覺。

是的,在石氏和李佳氏身上,讓他有一種挑釁至高無上權柄的快感。壓著她們的時候,他才能感覺到,自己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那位需要他每日裏費盡心思討好的,掌握他所有喜怒哀樂和前途的父皇,也不是那麽的高不可攀了。

還有那位精心培養扶植起來的太子殿下。

明明是自己的弟弟,卻要向他俯首稱臣。

總有一天……

***

“這件事可是真的?”東宮的書房裏,太子手裏捏著一封信件,難以置信。

身前是他的心腹謀士沈崇安,躬身道:“殿下,據屬下查探,事情有九成可信,是通過石常在身邊伺候的翠兒送出來的。”

太子沉吟起來:“可是只這一封來歷不明的信,勾結敵寇,謊報軍功的罪名,無法證實啊。”

不是他謹慎過度,而是信中所說的事情太過驚駭。

噶爾丹如今是朝廷頭號心腹大患,皇帝幾乎要禦駕親征,之前胤褆扶搖直上,冊封郡王,就是因為年初在針對噶爾丹的戰場上立下的功勞。

平心而論,這功勞也不算太大,一次是成功燒毀了噶爾丹左路運輸的糧草,一次是發現了其伏擊,反擊成功,斬首百余。

但在這幾年大大小小一連串的敗仗中,胤褆的戰果格外亮眼。所以康熙龍顏大悅,賞賜豐厚。

而信中竟然說,這功勞是噶爾丹故意送給胤褆的,兩人之間私下勾連,甚至有某種程度的密約。

沈崇安也犯了愁,如果真有密約,非是胤褆身邊心腹,不可能知曉。如何查探是個難題。

轉念一想,躬身道:“殿下,下個月策妄阿拉布坦的使節就要到了,策妄此人是噶爾丹親侄,我等可以前去查探……”

“該派誰去查探呢?”禮部尚書王澤宏是納喇氏的親朋,不是自己的地盤。

而且此等機密,決不能打草驚蛇,讓自己身邊的親信去接近太惹眼了。

沈崇安眼睛一亮,“殿下,昨天早朝,皇上不是指了四阿哥陪同禮部共同接待嗎,四阿哥向來跟太子您走得近。”

太子想了想,點點頭。

兩人又商量了些事務,最後,太子慨嘆了一聲。

“可惜了……”

沈崇安知道太子可惜什麽,這等驚天秘聞,胤褆恨不得牢牢守在自己肚子裏的。石氏只是個延禧宮的常在,怎麽知曉的?再聯想到石氏突然暴病身亡。

內中玄機,不言自喻。

若能逮到胤褆本人私通妃嬪的罪證,到時候不僅這位春風得意的直郡王,連同後宮整日裏耀武揚威的惠妃娘娘,都要一並倒下。

可惜如今石氏死了,再無證據。

沈崇安想了想,低聲道:“屬下通報此事給舅爺知曉,讓僖嬪娘娘在宮中多注意著些。”

“也只能如此了。後宮咱們插不進去手。”太子點頭。

沈崇安不由遺憾。

可惜皇後早逝,不然太子何至於這般腹背受敵。

雖有僖嬪,偏偏又是個不得寵的。

***

這些天魏瑢非常的煩。

自從宋清兒侍寢,轉眼過去半個月了。年節之後康熙忙於朝政,只召幸了妃嬪五個晚上,其中三次都是宋清兒。

一躍成為皇帝的新寵,自然引來了無數側目。

連帶著躲在她身後的魏瑢也不消停。因為康熙賞賜東西,經常都是一式兩份兒的。

所以,現在整個後宮都知道長春宮裏花開並蒂,將皇帝一顆心拴住了。

整個長春宮上下,也都盯緊了她的身體,

早晨請安的時候,僖嬪每次都要問起她身體將養地如何了。

魏瑢明白,大概離那一天不遠了。

侍寢這回事兒。

在發現自己穿成後宮妃嬪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也不是不能忍受。

只是煩躁,不僅因為即將到來的明爭暗鬥,更因為這種萬般無奈的現狀。

好吧,至少她沒有穿成伺候人的宮女嬤嬤,那才真是賤如泥土呢。

沿著禦花園的廊道,魏瑢一個人慢慢走著。

年後連著下了兩場雪,天氣冷得凍死人,別說妃嬪了,就算宮女太監無事也盡量不出門。

下了階梯,沿著白石鋪成的小徑走了片刻,眼前豁然開朗。

一條河道橫在面前,上頭飛橋拱立。

不知不覺就走到這裏來了。魏瑢嘴角扯動,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真是個奇妙的地方,好像跟自己有著神奇的緣分。第一次自己遇見胤禛是在這裏,之後遇到康熙也是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