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2/3頁)
僖嬪臉色一沉,沖著太監微微頷首。
進了殿內,果然康熙面沉如水站在中間,德妃在旁邊秀眉緊蹙。
僖嬪已經調整好了表情,領著魏瑢兩人盈盈下拜,“臣妾拜見皇上。”
“不必多禮了。”康熙沉聲道,“今日下午十五阿哥突然不舒坦,經過太醫診治,是兩匹布料所致……”
原來,白天的時候,伺候十五阿哥的幾個宮女準備給十五阿哥裁兩件小衣裳,選了兩匹上好的料子搬來了殿內,對著十五阿哥比劃了一陣子。
沒多久,十五阿哥突然渾身起了紅疹,呼吸不暢,還上吐下瀉。
一眾服侍的宮人嚇得要死,匆忙叫來了太醫,將十五阿哥所用器皿玩具衣著都仔細檢查了一個遍,最終目標鎖定在那兩匹布上。
兩匹福壽錦上帶著淡淡的香氣,經過太醫仔細辨認,是熏了香的,內中含著零陵、冰片等物,容易引發嬰兒呼吸不暢,嚴重的還會引發窒息。
兩匹布料查證過當日的記档,是滿月禮那一日,長春宮送來的賀禮,只是分不清是哪一位送的。
長春宮那次只有魏瑢三人赴宴,所以康熙立刻將人叫了來。
聽完事情原委,魏瑢悄悄松了一口氣。
她那天送的並不是什麽福壽錦,而是一幅畫。
說來慚愧,自從畫作得到了康熙的肯定,變成後宮人盡皆知的繪畫小能手。這小半年來,她所有的人情來往,都是一幅畫就打發了。
親手所畫,更能彰顯心意不說,最重要的是省錢啊!
如今看來,還能剩下後續麻煩呢。
摳門真是自己的一大優點啊!
魏瑢慶幸完畢,轉頭看去,宋清兒和僖嬪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記憶中,這兩位送的都是福壽錦來著。僖嬪送了十二匹,宋清兒送了四匹。
這批錦緞是江寧織造府剛剛送上的貢品,前幾個月長春宮得寵,皇帝賞賜了不少錦緞,每次都是這種福壽錦。布料綿軟光澤亮麗,拿來送禮正好。
對康熙的疑問,僖嬪立刻開了口:“皇上明鑒,臣妾絕無謀害皇嗣之心,李佳氏當年驕橫忤逆,臣妾都只是告誡兩句,從未有過打壓之舉,何況如今密貴人與我相隔長遠呢。”
“再者,臣妾長年未有子嗣,一直為此苦惱,修身正己,以求上天恩賜垂憐尚且來不及,又怎麽會去毒害嬰孩,不怕神明報應嗎?”
康熙點點頭,“你的心性,朕是知道的。”
目光轉向魏瑢和宋清兒,帶著冷厲。
魏瑢立刻開口道:“皇上賞賜的錦緞,臣妾都自己裁衣裳了,上次只送了一幅松竹圖,希望小阿哥能如松竹一般健康長壽。”
康熙嗯了一聲。
宋清兒瑟瑟發抖,跪在地上,“皇上,奴婢是什麽人,怎麽敢有毒害皇子的心思?”
康熙目光沉沉,不置可否。
魏瑢又委婉地道:“皇上,後宮存放布料的庫房多有熏香,未必是有人刻意施為,也許只是不知道在哪裏沾染了少許。”後頭一句話沒說出來,也許是在永和宮的庫房裏沾染的也說不定啊。
殿內密貴人身邊的宮女俯身道,“常在有所不知,我們貴人向來厭煩這些香料,平日裏熏香只用鮮花的。”
宋清兒臉色慘白,想要說話。
僖嬪卻搶先一步道:“臣妾體弱,最近又在保養著,素來少用零陵冰片等讓人體寒的香料。倒是宋常在人年輕些,喜歡弄這些東西。”
宋清兒跪下來,“臣妾並不知道。臣妾雖然要過幾次香料,但都是……”
僖嬪打斷她的話,嘆道,“你喜歡香料,衣櫃和箱籠裏放的就多!唉,你們太年輕,不知道這些香料的忌諱。”
她擡頭注目康熙,“皇上,便如魏常在說的,只怕宋常在也並非刻意施為。都是我這個長春宮當家主事的打理不當,沒有教導好這些。”
語氣溫婉,態度誠懇,明著看是替宋清兒求情,卻釘死了她的罪名。
宋清兒咬著唇,想要開口,可擡頭對上僖嬪冷厲的視線,懦弱地低下頭,最終什麽也不敢說。
康熙臉色陰沉,太醫之前也說過,錦緞上沾染的香料並不算多,應該只是一起單純的烏龍。兩個裁衣裳的宮女將布料在十五阿哥身上比劃來比劃去,又擱在旁邊說了好久的話,才導致十五阿哥吸入這麽多的。
只是,這責任必須有人承擔!
最終,他板著臉開口道:“宋氏禁足三個月,為十五阿哥抄經祈福,靜觀後效。”
說罷,揮手示意眾人退下,他轉身去了後殿。
宋清兒身體顫抖,幾乎昏迷過去。
魏瑢上前,將她扶了起來。
僖嬪看了兩人一眼,什麽話都沒有說,轉身出了大殿。
轎輦依然走得很快,魏瑢和宋清兒落在後頭。
宋清兒面色慘白,眼淚撲簌簌直掉,她抓住魏瑢的衣袖,咬牙道:“真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