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作死

尉遲瑾又坐回席間,晁韶一把湊過來,舉著酒杯問:“之逸兄你去哪了,適才還以為你不聲不響回府了。”

“今晚不回去了。”

“誒?”晁韶酒醒了幾分,詫異地看他:“此言當真?”

莫說他詫異,就連在場的人都詫異。

尉遲瑾此人身份金貴,連身子也嬌貴,吃花酒可以,但向來看不上外頭的這些女子,平日裏對女子連正眼都懶得瞧的人,此時卻說出夜不歸宿的話。

況且還正是新婚之際。

稀奇!稀奇!

男人們喝了點酒,骨子裏的惡趣味便藏不住了,有人當即調侃:“尉遲兄既有如此雅興,你們可得把握機會了,今日誰拔得頭籌,爺賞她一千兩助興。”

此話一出,在座的姑娘們都興奮起來,連玥婷姑娘也時不時拿眼打量尉遲瑾。

這樣風姿卓絕的男子,能伺候他一晚,莫說要銀錢,便是她倒貼銀錢她也是願的。

因此,她斟了杯酒,盈盈起身道:“世子爺,奴家敬您一杯可好?”

這聲音嬌柔得能滴出水兒,任哪個男人聽了都心軟骨.酥。

但尉遲瑾有心事,聽了這話便覺得不耐煩。玥婷姑娘是晁韶請來的人,他不好駁了面子,勉強飲了一杯。

沒過一會兒,耿青入內,尉遲瑾見了,便問道:“如何說。”

耿青猶猶豫豫:“夫人說‘好’。”

“還有呢?”

“沒、沒了。”

話落,尉遲瑾頓時臉色黑沉。恰巧遇上玥婷姑娘又湊過來敬酒,他煩躁地揮開人,只聽“啪”地一聲,酒杯落地摔碎。

滿室寂靜,玥婷姑娘也戰戰兢兢地跪下來。

“怎麽了?”晁韶的酒也醒了幾分。

但尉遲瑾沒說話,掀袍便出了畫舫,留下眾人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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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瑾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也許是喝了酒,心情難以抑制。他連馬車都未坐,一路縱馬回了國公府。

錦逸院的丫鬟婆子們見他來,也被他身上那股怒氣震懾,紛紛跪在廊下不敢出聲。

“你們世子夫人呢?”

“在西廂房呢。”

於是,尉遲瑾又腳步踉蹌地轉去西廂房。

西廂房裏,蘇錦煙正在看賬冊,冷不丁地有一股酒味湊近,她還沒來得及轉頭,手上的賬冊便被人抽了去。隨後摔在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她轉身:“夫君這是怎麽了?”

“怎麽了?”尉遲瑾笑得張揚又惡劣:“我來看看我的夫人不可麽?”

蘇錦煙頓了下,說道:“夫君喝醉了。”

“哦?”他勾著的唇又扯寬了一些,卻笑意不達眼底:“我的夫人這是在關心我?”

蘇錦煙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怎麽了,之前還派人來說與友人喝酒要不醉不歸的,想來應該是喝得高興才是,可眼下見他這模樣卻並非如此。

她覺得他這脾氣來得莫名其妙,暗暗嘆了口氣,說道:“妾身自然是關心夫君的。”

“夫君稍等,我讓人煮些醒酒湯來。”

然而她才轉身,身子就被人從身後抱住。尉遲瑾掰過她的臉,不管不顧地含著她的唇親起來。

他身上有一股濃郁的酒味,而湊近之後,蘇錦煙還清晰地聞到一股女子身上的脂粉香氣。

那香氣濃郁得令人作嘔。

想起之前耿青來遞話,說他今日與友人在曉楓湖畔畫舫喝酒。

曉楓湖畔畫舫是個什麽地方?即便是還未嫁入上京,也曾聽聞上京城外的曉楓湖畔,那是有錢人的銷金窟,是男人們的溫柔鄉。

彼時她沒親眼見過,且耿青說得委婉,只說晁韶即將遠遊,邀好友作別,要與他家世子秉燭夜談。

蘇錦煙理解,也沒多想。可此時見了尉遲瑾這模樣,周身的女子脂粉香氣,頓時令她想起書上所言。

“玳瑁筵中懷裏醉,芙蓉帳底奈君何。”

也不知他擁了何等的美人入懷,可此時卻再來擁她,令她心生厭惡。

尉遲瑾尋著她的唇,她卻嗚嗚掙紮,越是如此,他越是發了狠。索性將她抵在墻上,一手箍著腰,一手扶著她的後腦,令她掙紮不得。

蘇錦煙氣得不行,空著的手胡亂推他,卻不知碰到了什麽,只聽“砰”的一聲,有什麽東西倒在地上。

可尉遲瑾不管,瘋了般繼續親她扯她衣裳。

外頭霜淩聽見動靜,趕緊推門進來瞧,還沒瞧清楚人在哪,就聽得一聲怒吼:“滾出去!”

她唬了大跳,又下意識地趕緊關上門。

尉遲瑾醉了酒,下手沒個輕重,弄得蘇錦煙生疼,連嘴角也破了皮,隱約嘗到了一股鐵銹味。

過了許久,尉遲瑾才放開她的唇,蘇錦煙總算得了機會說話。

“尉遲瑾,你放開我!”

驟然聽見她喚自己的名字,尉遲瑾愣了下。

“為何要放開?”他嗓音裹著酒氣,夾雜了幾分惱怒:“你是我娶來的妻子,服侍夫君天經地義。難道你忘了蘇家送你過來是做什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