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3頁)

然而,尉遲瑾視線卻是緊跟著婉儀公主,他拂開薛婧柔的手,冷聲問:“她人呢?”

婉儀公主停下來,看了眼薛婧柔又看了眼眼角發紅的尉遲瑾,淡淡一笑。

“她走了。”

“我不信!”

尉遲瑾跨出門檻,急急地便要往錦逸院去,然而才下了台階,便猛地吐出一口血,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

是夜,璟國公府燈火通明,丫鬟婆子們都忙亂成一團。

錦逸院,薛氏與國公爺坐在外間的椅子上不住嘆氣。

“這都是個什麽事喲。”

薛氏這一天真是又累又頭疼,看了眼還躺在內室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兒子,忍不住又抹了把眼淚。

埋怨道:“咱們就這麽個兒子,你怎的下手這般重?莫不是真想打死他,好稱了你那庶子姨娘的心意?”

聞言,國公爺臉黑:“好端端的你提這個作甚。”

“難道不是?”薛氏也憋了火,這麽多年忍受的委屈今日一股腦地發作:“反正你另外有個好兒子,等明兒我們母子死了,你也好將那曹氏扶正,再將你那好兒子也一並入嫡出族譜。”

“我又不是故意。”平日裏向來溫順的妻子今日跟他鬧起來,國公爺心裏也不舒坦,說道:“瑾兒平日皮糙肉厚,上回那樣的劍傷都沒事,又豈會忍不下幾個鞭子?”

這下,薛氏哭都沒力氣哭了,覺得這個丈夫良心喂了狗,不安慰她倒也罷,竟還這般輕飄飄地說沒事。天知道當她得知兒子吐血暈倒時魂都要嚇去了一半。

她氣得索性進了內室,眼不見心不煩。

尉遲瑾也恰好醒來,見薛氏坐在床邊,啞著嗓子問:“母親,錦煙呢?”

薛氏問道:“瑾兒你現在可覺得好些了?”

“她去哪了?”

面對兒子這般憔悴的神色,薛氏無奈嘆氣:“瑾兒你放心,娘已經修書去江南蘇家了,興許她只是一時生氣回了娘家。”

經過今天這些事,薛氏又怎麽會看不出是怎麽回事呢?

兒子臨時取消婚事,聽到兒媳跟她和離又吐血暈了過去,再是遲鈍,她也明白過來了,感情這些日子小倆口都在慪氣。

可慪氣歸慪氣,哪能動不動就和離的。弄明白事情原由,她倒是第一時間寫了封信去江南蘇家詢問。

“瑾兒餓了嗎?”

她扭頭就要吩咐丫鬟去端飯食進來,卻被尉遲瑾止住。

“母親,”尉遲瑾道:“我想靜一靜,你跟父親先回去。”

“那你......”薛氏張口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嘆了口氣出門。

人一走,屋子裏便安靜下來。

尉遲瑾環顧四周,依舊是之前的模樣,連梳妝台的東西也不多不少,甚至軟塌旁還放著針線簍。

他視線定在一個香囊上,伸手拾起來。

香囊只繡了一半,上頭的花色別致,可針腳實在是算不上好,時而密時而疏。

腦海裏也漸漸浮現那日,她坐在榻邊為他換藥的情景。彼時他說枕頭後有東西硌著了,讓她拿出來。

當時無心之舉,卻窺見她促狹俏皮的一面。

兩人視線交匯之時,他親眼見她白嫩的耳朵漸漸泛紅,眸色嬌羞。那時的她,竟比月下的海棠還要美上幾分。

尉遲瑾就這麽坐在榻上,手裏握著香囊愣了一會兒,直到門被推開,耿青領著個丫鬟進來。

“世子爺,”耿青道:“世子夫人近日以來一直是這個婢女服侍。”

尉遲瑾依舊盯著香囊,未曾擡眼,只低低吩咐:“說。”

小丫鬟怯怯地看了尉遲瑾一眼,然後跪下說道:“世子爺,奴婢跟著世子夫人這些日子,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哪不對勁?”

“世子夫人早在上個月時,就一直清點她的嫁妝,後來霜淩姐姐還帶著許多東西頻頻出府。”那丫鬟想了想,又說道:“有一次,奴婢跟著進庫房收拾,見裏頭東西空了大半,當時覺得奇怪也沒敢多問。”

聞言,尉遲瑾頓了下,而後低低笑出了聲,苦澀難言。

原來她早就起了離去的心思。

“這期間,你們世子夫人可曾出過門?”他問。

“出過的。”

“去了哪?”

丫鬟想了想,回道:“去過一次茶樓見婉儀公主,還去過錢莊,對了,還經常去素芳閣。”

“都做了什麽?”

丫鬟搖頭:“奴婢不知,奴婢只跟在外頭等候,沒進去看。”

尉遲瑾垂下眼瞼,摩挲著手中香囊,面上辯不清情緒。

過了一會兒,又有個丫鬟進來,手上拿著封信箋。

“世子爺,”她將信箋遞上:“這是在西廂房的桌上發現的。”

尉遲瑾接過那封薄薄的信箋,喉嚨微動。好半晌,才說道:“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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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微涼,透著西窗潛入的清風,燭火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