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3頁)

“好,將你們最好的酒拿來。”尉遲瑾點頭,然後進了門。

耿青趕緊去定了個雅間,招呼小二們端茶倒酒,自己則又默默地站在門口,心底無奈嘆氣。

每回這種時候,他連勸都不敢勸,誰勸誰找死。這種事他也只能默默看著,等他家世子爺自己想通了看淡了,就好了。

可尉遲瑾想不通,也看不淡。

他一口酒一口酒地往嘴裏灌,腦子越喝越清醒,蘇錦煙說的那些話不停地縈繞在耳邊。

“在我心裏,你只是璟國公府的世子,跟我蘇錦煙,毫無幹系。”

“一紙文書而已,只要我不願,誰人都不能阻止。”

“往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生死不見。”

生死不見——

尉遲瑾喃喃地咀嚼這句絕情的話,忽地冷笑出聲:

“你以為你是誰?”

“我尉遲瑾難道非你不可麽!”

“不見就不見!”

隨即,“啪”地一聲,酒壺被砸在地上稀碎。

門口的耿青嚇得大跳,悄悄地透過門縫去瞧怎麽回事。卻只見他家世子爺躺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笑得滿臉戾氣。

這模樣,近乎癲狂。耿青驀地打了個冷顫,趕緊收回視線。

良久,天光漸暗,已是夕陽黃昏。

尉遲瑾醉的迷迷糊糊的,就這麽坐在椅子上睡了過去。半睡半醒間聽見有人說話,吵得很,於是又不悅地睜開眼。

聲音得是從隔壁雅間傳來的。

“覃兄,嫂嫂已改嫁,你就莫要再執著於過去了。”

“不不不,我後悔啊,”那姓覃的男子許是喝多了酒,說話舌頭都打結:“若是當初我與她說清楚,興許等我回來就不是這般局面了。”

“當年我與她爭吵,負氣出門,這一去便是三年。哪曾想她居然向我那老母親要了休書,自請下堂。”

“就沒人寫信告訴你麽?”

“她們不知我行蹤,”那人說道:“我本來也只想晾晾她罷了,哪知,她氣性這樣大。居然......如今等我再回來,她居然已經是他人婦了。”

“唉,是我之過。我當時就應該好生與她解釋清楚,我並非喜歡隔壁的柳姑娘,我跟那柳姑娘清清白白。”他不住嘆氣:“彼時她拿此事與我拈酸吃醋,我當她是善妒,便與她吵了一架。”

“王兄,我後悔啊,”他說:“我如今是真後悔了。可她已經成了他人婦,我便是厚著臉皮去求,也求不回來了。”

兩人一個嘆一個勸,還在繼續......

尉遲瑾愣愣地聽了一會兒,腦子裏忽覺迷霧散開,漸漸變得清明起來。

有個朦朦朧朧的,曾經被深埋在心底的東西,此時卻像破土而出的春芽,迅猛飛快地生長著。那芽尖尖直頂到他心窩,使得胸口漲漲地、酸酸地疼。

他倏地起身打開門,問耿青:“她人此刻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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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煙拜托許儲定去辦官府文書時,自己則緊鑼密鼓地去尋合適的鋪子。終於在下午未時聽張叔稟報說東城街道有一家三間門面的茶葉鋪子要轉賣,於是她馬不停蹄又趕過去。

鋪子上下三層,且坐落在鬧區,街道寬敞,人流量也大。只不過店家經營不善年年虧損,今日聽見有人想買,也沒怎麽考慮,就打算轉賣了去做別的營生。

“蘇東家能出多少銀錢?”那人直接問。

“你想要多少?”蘇錦煙坐在椅子上喝茶。

“這個數。”那人比了一只手掌:“五萬兩。”

蘇錦煙緩緩地打量了鋪子情況,不緊不慢地說道:“劉東家的鋪子有些年頭了,裏頭貨架櫃子椅子都得全部換新,還有鋪子裏的茶葉多是下下品,加上倉庫裏存放的也就值三千兩。至於鋪子嘛,這個地段也就值兩萬。況且劉東家經營了這麽些年,在這條街上的口碑平平,我若接手,恐怕還需費極大力氣扭轉形象。”

“劉東家,”她說道:“我只能出三萬兩,你若是覺得合適,我便立即與你簽契書交現銀。”

“這......”那人遲疑地問:“再加些如何?我這些年也沒掙到什麽銀錢,還虧了許多。如今就這般轉賣,實在是有些......”

“劉東家想加多少?”蘇錦煙笑著問道。

“五千...”他擡眼,見蘇錦煙氣定神閑,他捉摸不定地改口:“三千...三千就行。”

“好。”蘇錦煙也懶得再多說,直接吩咐道:“張叔,你與劉東家這就去官府將地契憑證辦了。”

隨後,蘇錦煙吩咐人將整個鋪子清掃一遍,還另外讓人明日就去西市買些新的家具回來。至於貨物,就暫時用她們從宜縣帶來的。

如此這般,勉勉強強地算是在定城有了鋪子,屆時再掛上商號門頭匾額,也算五臟俱全了。

處理好這些事,心裏就踏實了一半。蘇錦煙看了看天色,正要吩咐霜淩準備馬車回客棧去歇息,卻見這時,一人縱馬而來,停在鋪子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