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3/4頁)

尉遲瑾“嘖”了聲,頗是詫異地:“你還害羞?”

蘇錦煙倒不是害羞,而是覺得她有心想跟尉遲瑾保持距離,更何況旁邊還有丫鬟婆子們看著,尉遲瑾的舉動實在親昵了些。

“你們是怎麽伺候的,”尉遲瑾轉頭問丫鬟婆子們:“好好的,為何讓她病了?”

尉遲瑾沉臉的時候氣勢就特別唬人,丫鬟們見了紛紛垂頭呐呐不敢言。

“你說,”尉遲瑾指著個小丫鬟:“到底怎麽回事。”

“尉遲瑾,”蘇錦煙看不過眼,說道:“不是她們的錯,是我自己沐浴時睡著了。”

“如何就不是她們的錯?”尉遲瑾卻不滿意:“主子在屋子裏沐浴,下人們難道不該看著些?你睡著了也沒人發現?”

若是在國公府,下人們這般松懈,定然是要挨板子的。國公府規矩向來嚴謹,哪裏容得了這種事發生,更何況蘇錦煙還懷了身孕。

不過看在蘇錦煙為她們說話的份上,倒也不好駁她面子,於是揮手讓她們退下:“下不為例。”

大夫很快就來了,診脈過後,有些為難道:“夫人確實是著涼了,雖不算嚴重,但也有些麻煩。”

“如何說?”尉遲瑾面色擔憂地問。

“若是尋常人,我開些湯藥服用就是。”大夫說道:“可夫人懷有身孕,為了腹中孩子著想,倒是不宜吃藥。”

“那該如何?”尉遲瑾繼續問。

“夫人多喝熱水,切忌不要再受寒,多歇息,只不過此法子慢了些,且夫人得多忍耐。”大夫觀了下蘇錦煙面色,又遲疑地問:“夫人可是夜裏常踢被子?”

聞言,尉遲瑾立即去看她,眼裏不可思議。

“......”

這種幼稚的毛病蘇錦煙從小就有,長大後也很難改,尤其懷孕後有時貪涼就不自覺地將被子踢開。以前在國公府因時常謹記這事便也沒鬧過什麽笑話,可後來離開國公府,又故態復萌。

這會兒被人當眾說出來,饒是蘇錦煙再鎮定也難免老臉一紅。她支吾地“嗯”了聲,勉強算承認。

“我觀夫人有些寒症,恐怕是多年積成的,這可不好。”老大夫義正言辭指著:“這習慣得改。”

“是。”蘇錦煙認真點頭,垂著眼皮,模樣看起來反省得極深刻。

等大夫一走,尉遲瑾似笑非笑地看她:“你夜裏愛踢被子?”

蘇錦煙面色鎮定:“人之常情。”

“這如何是常情了?”尉遲瑾薄唇漸漸勾了起來,眼裏打趣意味十足。

蘇錦煙別過臉,故作若無其事地閉上眼睛。

閨閣女子從小就被嬤嬤們教導,無論是吃飯、行走、睡姿都極其嚴格,哪裏會容許踢被子這樣的毛病,萬一日.後家去了夫家,夜裏與丈夫睡得好好的,突然將被子踢了個幹凈可如何是好?

但蘇錦煙自己也不知怎麽的,嬤嬤教導的其他事都能做的極好,就是這踢被子的毛病從小改不了。

但她不想在這種事上糾結,片刻後又睜開眼睛:“尉遲瑾,大夫說我得多歇息,你......”

她盯著尉遲瑾,眼裏送客之意明顯。

尉遲瑾依舊噙笑,伸手又探了下她額頭,接過霜淩手上的熱巾搭在她額頭上:“行,你好生歇著,我晚些來看你。”

末了,竟還十分自然地揉了揉蘇錦煙的腦袋,而後出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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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煙又繼續睡了一覺,醒來後卻見霜淩面色帶笑。

“遇到什麽事了,”她問:“為何這般高興?”

“小姐,”霜淩走去桌邊拿了封信箋過來給她:“您看看,這是什麽?”

蘇錦煙起身靠坐在床頭,接過信打開,裏頭是一封邀請函。正是江南造辦局的人寫來的,邀請她於下月中旬去定城參與皇商競選之事。

確實是個好消息!

她等了多日,總算是到了。不過卻有些疑惑,原本還以為要努力走一番門路,卻不想竟直接寫信來邀請她。

這是誰幫了她?

蘇錦煙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六叔,畢竟六叔在生意場上人脈極廣,但很快又否定了。六叔在做官之前只是商客的身份,關系即便再廣,要想結識內務府造辦局的人還是有些難度的。

隱隱地,她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頓時,心底像淌了水一樣濕漉漉地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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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蘇錦煙聽說尉遲瑾回來了,還聽說他身上流了許多血。

蘇錦煙彼時正蔫蔫地躺在軟塌上,拿著書卷打發時間,聞言,動作頓住:“他受傷了?”

巧月正在收拾東西,說道:“奴婢也是聽後院的六子說的,說世子爺今日去打獵了,回來滿身是血呢,看著都嚇人。”

蘇錦煙緩緩坐直身子,視線仍是停在書卷上,卻是一個字也看不下去去。

少頃,她暗嘆一聲,算了,還是去看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