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師尊白月光(11)

你第一次?

還盡量輕點?

聽聽, 這是什麽如狼似虎的艷詞兒!

男主你的矜持你的含蓄你的不動如山呢!

般弱因為太過震驚,以致於機智過人的綠茶精技能無法讀條。

她的腰段兒被人從後頭勾著,往上一提一挎, 腳後跟都仿佛懸空了似的, 不著地兒, 身子柳條般輕飄飄蕩著。

眼睛被蒙住之後,其他感官的觸動便被無限放大,於是他的氣息陡然強烈起來,冰涼細碎的吻落在頸側,她能感覺到那一大片毛絨絨的小碎發被強勢壓倒、撫弄、愛憐。

異樣的瘙癢傳遍全身。

她不自覺聳起肩膀,想要去蹭一蹭那發癢的脖頸跟耳根。

背後的人卻好像錯了意,以為她是來索取的,吻停了一霎之後,兩根手指生疏撥弄她的道袍衣襟。

那薄薄的冰冰的兩瓣唇,便毫無阻塞地,印在她微露的肩頭。

掌門師兄的身軀一貫是冷得離奇, 夾著微風與細雪,寒得她不得不縮起身子, 減小接觸面積。

可是對方不懂她凍成狗的痛,扶著她的腰,非要這一顆瑟瑟發抖的小元宵從中掰開來。

般弱心裏也是日了狗了。

“謎底”履行時間是一炷香, 按照般弱的計算方式, 換算過來大概需要三十分鐘。

可這他媽的才三分鐘她脖子就被雪腌了一遍啊!

三十分鐘她估計自己是要晚節不保就地掩埋了。

但她現在是什麽情況呢?

她揭曉了“歌”字謎, 正在“一展歌喉”, 滿手還攥著十七八個墨字兒,生怕一動它們就跑了,基本處在不能說也不能做的狀態,她只得撩起她的腳,勾了勾師兄的腿。你說你是“印”字謎,要來個唇印什麽,吻在手心手背不好嗎?

為什麽非要挑戰脖子這種高難度的敏感地方!

然而師兄妹的腦電波向來是不在一個頻道上的,她剛勾完腿,擡了擡自己的手,對方非但沒能解密她的腦電波,還啞著聲,“腿兒……也想印嗎?大庭廣眾,也不害臊。”

般弱:“???”

你說清楚到底誰不害臊了!

她一個懵逼,腰肢被師兄撈了起來,這回兒雙腳是真正飄了起來。

偏偏她嘴上還得唱著,“檀郎呀~昨宵方醉酒~今宵夢紅帳~”

頸上呼吸重了三分。

般弱想給自己來一個大嘴巴子。

讓她浪,唱什麽不好,非唱這種情場高手的曲兒,這下好了吧,浪出火了吧。

般弱被壓進了一處暗巷。

外頭是花燈如晝的廟會,而她的視線卻是漆黑的。

她聽見大人們的高談闊論,聽見店家招徠生意的吆喝,聽見小孩提著燈籠追逐玩鬧的笑聲。

聽見貓狗打架的兇狠怒吼。

聽見他微沉的喘息。

那像是,月亮突然地墜落在冰湖裏,砸開碎冰,沉入湖心。

也寸寸沉入她的肌膚裏。

般弱覺得這樣下去會出事兒,於是改了詞兒,“師兄呀~大道忘情~切莫貪歡~”

男主你快醒醒你個看似清心寡欲實則表裏不一的臭道士!

對方的肢體果然一頓。

爾後,他伏在耳邊,輕聲地說,“小師妹,師哥,想通了。此前我一直忍耐,是,是怕你不喜歡我,畏我如虎,避我如蛇,師哥,癡長你十歲,為父為兄,本不想教你為難。可在金鷺洲,你重新解開心結,接納我,對我笑,師哥心底是高興的,很多年,都沒這麽高興了。”

那場年少初戀在血夜中無疾而終。

望著她那害怕的神情,他以為,會永遠無疾而終下去,藏在淺風深草裏,藏在皚皚大雪裏,長久地銷聲匿跡,不為人知,不為人言。

如此也好,他這麽認著。

但終究,他想,還是鐘情她。

修習太上忘情之後,他親手斬斷了那一縷紅線,是姻緣線,亦是宿命線。

他告訴自己,從今往後,我便是她的兄長,扶她,教她,護她,待如親妹,替她撐起腰杆,不讓人欺負她。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劍道大成,對往日之事總算坦然開來,那道影子越來越淡。

年少遺憾不過夜中白露,滄海一粟,大道方是永恒所求。

他甚至為了參悟情道,請她的弟子桑桑幫忙,同她談天論道,同她煎雪飲茶,一點點剝開冷淡的佛身,重新化為人,體味世間最為玄妙離奇的情。待他悟道終了,脫離凡胎,渡劫飛升,心亦如止水,再也不起任何波瀾。

但誰又能橫得過她盈盈斜過來的眼波?

如果這次沒有下山,沒有陪她去金鷺洲,他也許永遠體會不到貪、嗔、癡、妒。

那鮮活的面目與聲息,讓薄淡衰微的影子陡然見了血,像是花枝化了雪,又像是酒割了喉,大醉了他七天七夜。她不再怕他,不再因為自己修為低於他而自卑焦慮,總是小心翼翼斟酌著話語,讓相處顯得疏離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