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3頁)
他奇怪的是她的態度。
琴子之前一直對這件事很上心。
打定主意,太宰治撥通了電話。
“琴子。”
“太宰先生?”
對面很吵,聽上去是在街上。
“我忙完了。”他說。
要不要出來見個面?
“是嗎,太宰先生辛苦了,好好休息,”少女歡快道,“我在跟朋友逛街,先不聊啦,再見。”
電話掛斷。
太宰治:“……”
他拿著手機。
要再打過去問她本人嗎——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跟之前不一樣了?
可這樣一來,不就顯得他很在意似的麽……
可以說是欲擒故縱,但仔細一想,琴子態度又和平時沒什麽區別,只是沒那麽黏他了而已。
是他之前想要琴子保持距離的吧。這樣一問,不就像他在打自己臉嗎。
才不要呢。
太宰治指尖滑動,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織田作。”
“你現在在哪兒,要不要出來喝酒。”
“我在孤兒院。”
“那算了。”
太宰治撥通第二個電話:“安吾,出來喝酒。”
“饒了我吧,準幹部大人,我在加班。”
坂口安吾已經摸清了他那點少年心事,“你又想說女朋友的事了對吧,不管是什麽事,你直接去找她!當面說清就好了。”
“……嘁。”
太宰治軟綿綿地嘲諷:“沒有女朋友的安吾懂什麽,什麽都不懂啦。這樣下來工作就會成安吾女朋友了。”
“……?!”
加班的社畜一口老血哽在喉嚨。
“那你不要問我了!”
他掛掉了電話。
太宰治繼續翻通訊錄,看到“蛞蝓”兩個字,面露嫌棄,最後還是摁下了通話鍵。
“出來喝酒。”
中原中也:“?”
他沒有立刻發火或是拒絕,而是以一種格外警惕的口吻問:“你在打什麽主意?”
太宰邀他喝酒,怎麽想都有詐。
他們可是各自有酒友,湊不到一塊去。
“不喝算了。”
太宰治立刻後悔給中原中也打了這通電話。他掛掉電話,繞了一圈又找回織田作。
“現在過來吧,我在那兒等你。”
他補充一句:“我請客。”
一小時後。
織田作匆匆趕到酒吧,就看到一只百無賴聊、悶頭喝酒的太宰。對方身上縈繞著一種淡淡的、失戀之人才有的憂郁氣息。
失戀?
織田作之助在心裏默默搖頭。
這兩個字就和太宰不沾邊。
一直以來,都是女性為了太宰黯然神傷,太宰就像一陣風一樣,隨時可以抽身而出。
“呀,織田作。”
太宰打招呼的聲音都有氣無力的。
織田作在他身邊坐下。
“發生了什麽?”
太宰治想說什麽的樣子,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問。
“去孤兒院看望了你收養的孩子嗎?”
他輕笑,“實力高超卻對出人頭地不感興趣,身在黑/手/黨卻從不殺人,甚至還收養了孤兒,簡直是黑/手/黨第一怪人呢,織田作。”*
“有你在我就當不了第一吧。”
“哇嗚,織田作也會吐槽了嗎。”
“巖永最近也常去孤兒院,”織田作想,太宰應該是想知道巖永的事,“孤兒院的孩子們都很喜歡她。”
“這種事不說也能想到吧。”
太宰治悶悶地說。
被妖怪們視為公主、智慧之神。
為中也查清了身世,拯救保爾等實驗室的孤兒,給予魏爾倫活下去的意義……她所有的舉動都在說明:神愛世人。
她可以對所有生命一視同仁。
但神也是最無情的。
只要她願意,她可以把他視為最重要的存在,捧到最特殊的位置。
也可以讓他低到塵埃,和普通人沒有區別。
她可以不止對他一個人那麽好。
這算什麽,心理落差嗎。
“沒事吧,太宰,你看上去有點心神不寧。”
其實太宰治的表現和平時沒什麽區別,處變不驚,帶點涼薄的諷意。
也只有織田作之助這種熟悉他的朋友能看出來,他滴水不漏的偽裝下,那縷縷的焦躁。
很少見。
也只有在巖永的事上會這樣了。
太宰治沒說話。
織田作手指撓撓臉頰,用自己貧瘠的戀愛知識分析。
“難道是七年之癢?”
熱戀期已過?
倦怠期已至?
“根本沒七年好麽。”
太宰治嘟囔。
“看來談戀愛也會讓人難受啊,”織田作平靜感慨,“這就是所謂‘甜蜜的煩惱’嗎。”
“織田作,現在可不是感慨的時候。”
難道不應該安慰我嗎?
“可我覺得這樣還不錯,太宰總算有了點活人的氣息。”
挺好的。
太宰頭腦太過精明了,沒有東西能引起他的興趣,自然會被遺留在與世間脫節的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