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頁)

易岺愣住了。這句話竟讓他聯想到多年前的那只鳥兒。

人與鳥是怎樣重合在一起的?這樣的聯想未免太過荒謬。

易岺立刻清醒過來,在筆記本上寫下四個字——【百無禁忌】。

是的,這是一個百無禁忌的孩子,她不在乎性別,不辨明是非,也不遵守法律和道德。她的行為準則完全以她的喜好為基礎。如果任由其發展下去,她遲早會變成一名反社會分子。

易岺漫不經心地想著。

烏芽芽嘎嘣嘎嘣咬碎嘴裏的糖果,又把手裏的一把糖果擺放在茶幾上,然後跳下躺椅,分開修長的腿,跨坐在易岺腰間,雙手捧住易岺俊美的臉龐。

“醫生,我想親親你的眼睛。”她歪著腦袋,用天真的語氣和純真的表情說著誘惑的話語。

從她口裏噴出的酸甜香氣令易岺產生了片刻的恍惚。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舌尖竟在此刻分泌出許多唾液。

就在烏芽芽親上來的一瞬間,易岺及時找回神智,用筆記本擋住了自己的臉。

烏芽芽親在了筆記本的封殼上。

“下去。”易岺嗓音暗啞地說道。

“我不要,你讓我親一親我就下去。”烏芽芽不但不肯離開,還摟住易岺的脖頸,撒嬌一般在他腿上來回晃蕩。她挺翹的臀不可避免地磨蹭著易岺結實的大腿。

“今天的治療結束了。”易岺放下筆記本,雙手插入烏芽芽腋下,直接將她提了起來。

他打開辦公室的門,以提孩子的姿勢把雙腿懸空的烏芽芽提出去,擺放在林秀松面前,語氣裏暗藏著罕見的隱忍:“帶她走。”

百無禁忌,百無禁忌……他心裏不斷念誦著這四個字,大步回到辦公室。

林秀松滿頭霧水地看向妹妹:“你把他怎麽了?他額角的青筋都蹦出來了。”

“我想親他,他不給。小氣。”烏芽芽皺著鼻頭說道。

林秀松:“……走走走,你馬上跟我走!”她一邊說一邊去拽妹妹胳膊。

烏芽芽卻掙脫她,跑進辦公室。

正摘掉眼鏡按揉鼻骨的易岺立刻看向她,無遮無擋的鋒銳雙眸迸發出濃烈的戾氣。他不喜歡這種無法控制的感覺,而烏芽芽則是最大的不受控體。

他站起身,準備把這個頑劣的小孩再一次提出去,對方卻繞過他,撿起了沙發上的包包,又把包包的拉鏈拉開,將擺放在茶幾上的幾顆話梅糖掃進去,風風火火地跑了。

她來去匆匆只是為了這麽一點口腹之欲。

全身都籠罩在森嚴戒備之下的易岺:“……”

忽然之間,他竟覺得自己很可笑,於是便搖著頭低笑起來。

驚異、恍惚、強行克制、惱怒、戒備,最後卻又陡然松開心弦,化作啼笑皆非,這一系列的情緒反應都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的。從未有誰能把易岺的心湖攪亂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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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松把頑劣的妹妹帶回了家。

幾名保鏢愧疚地說道:“對不起林總,於浩偉跑了。”

林秀松倒也不在乎那個渣男的去向,擺手道:“跑了就跑了吧。”

烏芽芽對此也早有預料,笑眯眯地說道:“那就讓他先浪一浪吧,反正他的好日子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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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浩偉的確在外面浪。除了林秀竹,他同時交往的女朋友還有十幾個,個個都對他百依百順,言聽計從。

眼下,他就住在其中一個女朋友的家裏,吃穿住行全部由對方提供。

這個女人也和林秀竹一樣,被洗腦得徹底,無論於浩偉怎麽蹂躪糟踐,依然對他死心塌地。她也打過幾回胎,子宮壁薄得像一張紙,再打一次就會永遠失去做母親的資格。

她管於浩偉叫主人,於浩偉管她叫母狗。

她的裸照和視頻早已被於浩偉傳得全網皆知。於浩偉的臉打了馬賽克,她的臉卻清清楚楚地展現在屏幕上,也因此遭到了人肉搜索和全民網暴。

她得了重度抑郁症,自殺的次數不比林秀竹少。

然而,把她殘害到這個地步的於浩偉卻口口聲聲地說:“像你這樣的破爛貨,除了我還有誰會要?我肯跟你在一起你就要感恩戴德。”

這是PUA的常用話術。

於浩偉利用殘酷至極卻又隱而不見的手段,從方方面面剝奪女人的尊嚴,人格和驕傲。他一絲絲殘存的自我都不會給女人留下,他必須把對方削得赤條條,再切得七零八碎。

如此,他就能成為這些女人的主宰者。

最近這段時間,他過得很開心,也漸漸遺忘了被林秀竹折磨的痛苦。

這天,在外面鬼混了一整晚的於浩偉帶著滿身酒氣回到女人的家,打開房門之後卻膝蓋一軟,重重跪倒在玄關處,雙目睜大到極限。

只見烏芽芽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似乎在等待他的歸來,雙手捧著一個血糊糊的纏滿了黑色絲線的東西,而她腳下的地板,身周的墻壁,頭頂的天花板,處處都沾滿了噴濺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