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療養院失火(第2/3頁)

病人的家屬都這麽說了,聶醫生還能怎麽辦,他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向窗外,窗外鳥語花香、綠草如茵,時不時還有一名護士推著坐輪椅的病人走過,與尋常療養院沒什麽兩樣。

他眉宇之間深感疲憊,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麽。

江宓做了一個常規檢查就走了,前腳剛走,後腳療養院就出事了。

壽山療養院是A市著名的療養所,位於上風區,空氣質量極好,很多路人都喜歡在晚霞滿天時走那坡道散步,鼻子一個呼吸,都能感受到泥土和鮮花的芳香。可這同樣的時間點,只剩下了火焰燃燒的氣味。

原來壽山療養院一棟樓失火,橙紅色的雲層之下大火沖天,這幾日城市沒下雨,空氣幹燥得厲害,火勢異常兇猛迅速,很快就波及到了另一樓。療養院裏的特殊病人很多,他們身上或多或少有常人難以理解的缺陷,火勢蔓延時,他們大多數茫然不解,直到火觸碰到了皮膚表層,才開始翻滾打鬧,有的鬼哭狼嚎,有的破窗跳樓,有的躲進噴泉池,有的被活活燒死,當然更多的病患,還是在醫生護士保護之下順利出逃。

直到夜幕降臨,整座城市亮起了霓虹燈,火勢才被徹底撲滅。

災後清點損失,病患們無家可歸,警方正緊急聯系收留所和其他療養院,作為起火點的档案室,被烈火焚燒得一幹二凈,保存病歷档案的電腦也無法恢復,全醫院最負盛名的聶醫生也不知所蹤,疑似跟部分病人一起葬身火海,警方目前正在辨認燒焦的屍體。

療養院失火事件,震驚了整個A市。

聽到這個消息,秦海樓放下了手頭的報紙,眉頭深鎖,他原以為聶醫生開天價藥,是為了一筆昂貴的醫療費。

現在想想,這背後似乎有一場更大的陰謀,冥冥之中還與秦家有所牽連,可江宓一個傻子有什麽值得人惦記的呢?似乎只有那筆百億遺產。

男人陷入了沉思。

江宓在旁邊吃飯,他在教導之下,如今會自己吃飯了,也會避開讓自己過敏的食物。為了遵從原主的人設,他每次吃飯還要特地表演一下,將筷子和湯勺使用得很笨拙,幾乎是拿臉去舔碗,碗裏不剩一些食物殘渣,都對不起他渾然天成的演技。

如果餐桌上有自己心儀的雞腿,他還會像喜歡囤藏食物的松鼠一般,把雞腿單獨放在一個盤子裏,留到最後吃。正是這個表現,秦海鶯夫婦、秦海清、秦海焰等人厚臉皮上門後,沒有半點懷疑,秦海清剽竊起來也毫無心理負擔。

畫展如約而至。

這是新銳畫家秦海清的個人展覽,因為一段時間的預熱,噱頭十足,不僅當地畫廊表示了支持,不少業內人士都受邀前來。有來湊熱鬧捧場的,有的是來收購畫的,也有單純來交朋友的,場面十分熱鬧。

潔白的墻壁上掛滿了足夠多的畫作,綠植、白墻和別具現代化的設計,讓人眼前一亮。在裝潢和格調的附庸風雅上,秦海清一向是佼佼者。沐浴在這藝術氛圍中,賓客們欣賞滿墻的畫作之後自然贊不絕口。最引人圍觀的,還是秦海清突破自我瓶頸之後的那幾幅作品。

“天哪,我感受到了顏色的沖擊,還有一種來源於靈魂深處的震撼。”直面《迷宮》這幅畫,一名老婦人倒退了兩步,捂住了自己脆弱的心臟,“我感覺有一個小孩,拿刀刺中我,太不可思議了。”

其他賓客也附和道,這畫作基調充滿魔幻,情感又十分充沛,站在半米外欣賞,心臟都有被緊攥之感。

“我更喜歡這一幅畫《晚霞》,筆觸絢麗的靜物油畫。”另一名鑒賞家道,順著他誇獎的方向,眾人投去目光,又是另一種驚艷。

此畫名為晚霞,天空就像被打翻的胭脂盒,橘紅通亮的雲霞鋪陳,美得讓人眩目。

可炫目的雲霞之下,居然是一場滔天大火,黢黑的建築被火焰吞噬,焦黑塗抹之處觸目驚心,這強烈對比本該引人絕望或駭然,但透過畫作,不知為何眾人看到的卻好似一種純潔的新生,仿佛所有肮臟汙穢都被大火焚燒殆盡了。

“這應該是上個月壽山療養院事件吧,據說燒死了五六名病人和一名醫生。”圍觀人群目光驚艷又震撼,這畫太神奇了,畫作裏的火焰仿佛撲面而來,宛若一條巨蛇,能把人衣袖給舔舐成焦黑。

其他人竊竊私語:

“我感受到了燥熱的風,仿佛親臨現場。”

“我看這幅畫與《迷宮》不相上下,如果拿去海外藝術節參賽,說不定能獲獎,那些評委就喜歡這種燃燒主題。”

“可為什麽這基調是新生?”

將眾人的討論贊美聲盡收耳底,秦海清咳嗽了兩聲,“實不相瞞,這幅畫確實是壽山療養院著火時的場景,當天我為了尋覓靈感素材恰好路過,看到火焰竄高直抵天際,突然靈感湧現,回家便創作了這幅畫。大家一定疑惑,它的基調為什麽是新生,因為隔天報紙上,市長曾發表講話說對療養院大火表示痛心,宣布下半年將重建壽山療養所,我被那番講話深深觸動。所以在我看來,火焰中坍塌的壽山療養院不代表死亡,某種程度也代表了新生。”